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张扬身上，好奇、惊讶、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张扬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一哂。没办法，走到哪儿都自带聚光灯效果。

“出列！到一班长面前报道！”周正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张扬迈步出列，走向队伍前方指定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个身材匀称、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士官。

是……火车上那个班长？

张扬认出来了，正是带他们过来的那位老兵。

他走到士官面前，立正站好。

士官也在打量着他，眼神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嘴角忽然几不可察地向上勾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淡、极快的笑容。

那笑容里，似乎带着点……玩味？

张扬挑了挑眉。

几个意思？看我笑话？

没等他多想，周正已经飞快地念完了所有人的名字和班排归属。

“分班完毕！各班长把人带走！熟悉环境，整理内务！”

“是！”几声洪亮的应答响起。

“一班的，跟我来！”火车上的那位班长，也就是现在张扬的班长，大手一挥，转身就走。

张扬和其他九名被分到一班的新兵连忙跟上。

离开了大队伍，班长带着他们走到营房前的一小块空地上，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目光在十个新兵脸上一一扫过。

“行了，先认识一下。”他开口说道，声音比周正温和些，但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

“我叫常毅，以后就是你们一班的班长，同时兼任你们一排的排长。”

排长兼班长？张扬心里记下了这个信息。

“以后你们的吃喝拉撒，训练生活，都归我管。”常毅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在我这儿，规矩就一条——”

他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

“给我长脸！”

“咱们一排，是全连的尖刀排！咱们一班，就得是一排的刀尖子！”

“谁在训练、内务、作风纪律上给我挣了面子，我常毅绝对不亏待他，保证你小子在这儿过得舒坦！”

“可要是谁……”常毅的嘴角又勾起那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谁要是给我丢人现眼，拖整个班、整个排的后腿……”

他“嘿”了一声，带着点莫名的意味。

“放心，我老常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的是耐心和办法，保管让你在训练场上，把丢掉的面子，一点一点，给我亲手挣回来！”

“听明白了没有？！”最后一句，他猛地提高了音量。

“明白了！”十个新兵，包括张扬在内，赶紧挺胸抬头，大声回答，声音还有些参差不齐。

常毅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效果还算接受。

“行了，别杵在这儿了，跟我来，回宿舍！”说完，他再次转身，带着一群惴惴不安又充满好奇的新兵蛋子，走向了他们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