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家我没看到套袖,也没好意思跟老夫人提,只好仗着胆子开始点火做菜。
往锅里放油时,老夫人说:“不用放太多。”
我提着油瓶子往锅里倒一些,就问问老夫人,她说可以了,我就把油瓶子放回案板上。
肉丸子下到锅里炸,我偏开点身子,还是有油星儿溅到我手背上,针扎似的地疼。
这是高风险的职业啊。明天再来,我拿副手套。
秋葵凉拌,用热水先焯秋葵。担心秋葵不熟,我用筷子夹到碗里一个,端到桌上,让老夫人尝尝熟没熟。
老夫人说:“你就拿这里当家,做菜你该尝就尝。”
我笑,还是没好意思尝。
老夫人尝过之后,说行了。我把秋葵捞出沥干水,用调料拌匀,端上桌。
饭桌上,许先生坐在里侧靠墙,老夫人坐在外侧靠门,我坐在北侧。
吃饭时,我没打算上桌,不知道东家啥意思,就在一旁收拾锅铲。
结果,等许先生坐定后,老夫人却不提筷子,招呼我:“红啊,吃饭吧,吃完再收拾。”
我心里一热,除了我妈这么叫我,没有别人这么唤我。
北方的规矩,一家人要坐在一起才开饭。老夫人把我当成了家里的一员,一种平等尊重的感觉。
许先生也说:“一起吃,趁热吃香。”
我就坐下了。
碗碟是老夫人摆的,我的面前摆的是一只蓝花碗。
我夹了一块秋葵,放在嘴里咬。硬。我发现老夫人也不吃秋葵,她刚才说过,她的牙没剩几个好牙。
秋葵只是许先生吃,咬得咔嚓咔嚓响,像小白兔嚼胡萝卜的动静。
原来秋葵也是老夫人给儿子准备的,她根本就没想吃。
当妈的心里总是把儿子放在第一位,甭管儿子是三五岁还是三五十岁。
坐在桌边吃饭的许先生,这次换了一件浅色的衬衫。
对,他还是穿衬衫,且扣子系到上面第二个,袖子也是袖扣都系着。
饭吃到一半,许先生的两鬓就开始汗涔涔的,脖子上的汗水都快成溜儿。
今天,房间里有点闷热,我后背也出汗了。尤其是我头发里面也出汗,痒得难受。
生儿子坐月子时出的热痱子,一到夏天出点汗就犯。
我就提议,要不要开空调。
许先生抬头瞥了一眼客厅空调的方向:“不能开——”
我疑惑地看向许先生。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不开空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