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不靠近的陪伴
他今天约了一家杂志社的主编,谈关于艺术城市空间的一次合作。
谈话结束后,主编递给他一张邀请函:“我们最近要做一辑关于女性独立艺术者的专栏,盛听在我们候选名单里!”
陆聿白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微颤,却没表现出异样。
“她会参加吗?”
“她还没回话!”主编笑了笑:“你也知道她,不太喜欢被谈论!”
他轻轻点头,没再说什么。
回程车上,陈桉发来消息:【你是不是又去那家展馆了?】
他没回,过了十几分钟才只发了一个字:【嗯!】
陈桉打电话过来,第一句是:“你想清楚了没有?”
“什么?”
“你还要靠近她多久?”
他靠在车窗边,看着沿街一棵棵开着零星白花的树影飞快闪过,说:“我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不会再打扰她?”
“我没有打扰!”
“你知道你现在的每一步都还在她的范围里!”
“我知道!”他轻声说:“可她不知道,我已经离开得比任何一次都远!”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她不会回头!”
“我也不等她回头了!”
“那你还在靠近?”
“因为我知道我现在靠近她,不是为了让她回头!”他闭上眼,语气低而稳:“而是为了让我记得,我曾经努力过!”
他把手机扔在座位上,靠着椅背闭上眼。
他知道这个城市里有太多她的影子,而他站在其中任何一个角落,都会不自觉地去找她曾经的背影。
可她不会再站在原地了。
她早就走远,走到了任何人都追不上的地方。
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每次真的决定“放弃”那一刻,都会想起她站在展览最远一角时那种沉静的眼神—清澈,却不再为任何靠近而柔软。
那一眼之后,他再也没办法“彻底离开”。
那天晚上,徐盛听收到了那张采访邀请函,邮件发来的是通稿格式,没有附件图样,只有一个pdf的排版内容,她扫了一眼,没打开,直接收进了资料夹里。
林西见状问:“你不想上这种专栏?”
“太喧哗了!”
“可这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传递表达’的一种方式吗?”
“那是我的画,不是我本人!”
“你现在连脸都懒得露了?”
“我早就不靠脸活了!”她喝了口茶:“我也不想让任何人再从我脸上看出过去!”
“你怕他们认出你是那个曾经被陆聿白放过手的人?”
她没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笑得太轻,像风吹在玻璃上,不留痕迹。
林西没再问。
她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而徐盛听,也是真的已经走到了“无须回应”这一步。
就算他们都还在,就算有人始终站在街角。
她也不会再开口了。
四月第一天,下了场细雨。
不是那种带着雷鸣的骤雨,而是连绵的、粘稠的雨丝,从凌晨开始便不停地飘,飘得整座港城都像是被一层薄雾罩着。
徐盛听醒得早。
她披了件灰蓝色针织衫,泡了杯乌龙茶,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
窗外对面那棵香樟树刚抽出嫩叶,叶片湿漉漉的,雨水顺着枝杈淌下来,一滴一滴地打在路边积水里,发出极轻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