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那扇没有锁的门
过了很久,才低声说:“他对我来说,现在像一封很早以前写过却从未寄出的信!”
林西看着她,眼神慢慢软下来。
“那你还留着那封信吗?”
“留着!”她点头:“但我不会打开!”
“那他要是哪天回来了,你会不会递给他?”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我写信的人!”
她说完后站起身,走到画桌边,重新调了一盒颜色。
这次她没有画光,也没有画窗,更没有人影。
她画了一块柔软的地毯。
颜色淡淡的,中心略深,像是某人曾在那里坐过很久,久到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
但她没有给这块地毯配任何背景。
它像是悬在空中,又像是被完整包围。
她画完后停了一会儿,把那张画命名为—
【坐过的位置!】
她知道,那不是谁的名字。
也不是谁的过去。
那只是她自己的生活里,曾经留下的痕迹。
不需要删,也不需要解释。
只是放在那里。
像一段路,走过了,就在那里。
不走回头路的人,也会记得。
只是她不再驻足。
而此刻,远在异国的陆聿白坐在异地的出租屋内,光影斑驳。
他手里拿着一张草稿,是他第一次独立临摹她的线条结构,描得很慢,一笔一笔。
身后同事在打电话,他没有听清内容,只是低头一遍遍勾线,像是在用那条线摸索回某个熟悉的形状。
他知道,她不会回信了。
也不会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但他还是想勾完这幅稿。
哪怕她永远不会看到。
他也要画出那个她不再需要他靠近,却依旧能被他记住的—
徐盛听。
那是他错过,也放不下的光。
陆聿白回来的时候,正是港城开始回暖的三月初,树还没完全发芽,街道两边的行道树却早早被修剪过,枝杈利落地戳向天空,像是等待什么重启的仪式。
飞机落地那天他没有立刻通知任何人,也没有在朋友圈或消息里留下动静。
只有陈桉提前知道,提前把他的车开到了机场外面。
“你怎么还是回来了!”陈桉坐在驾驶位,看着他拖着行李上车。
“因为我还是想见她!”陆聿白坐下,关上门,手里捏着那张从海外寄出的展览门票:“她不会来看我,我只能自己回来!”
“她现在不怎么出门,展览之外基本都在工作室!”陈桉看着他:“你知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场你自己的赌?”
“不是赌!”陆聿白语气很轻:“是我愿意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还继续靠近!”
“那你呢?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她现在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徐盛听了!”
“她从来都不是我记忆里那个样子,是我一开始就没看清!”
陈桉没再说话,只是把车窗摇下了一点,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他衣领轻轻晃动。
陆聿白靠在座椅里,闭上眼,脑子里是她上一次展览上的最后一幅画。
那幅画他在飞机上看了很多次,背景是灰白色的墙面,画面中间只有一个小小的背影,坐在长椅上,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像一团轮廓模糊的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