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祁老爷皱眉,\"自称是省城矿业公司的代表,但查不到这家公司的记录。更奇怪的是,他一来就准确说出了矿脉的位置,甚至\"他压低声音,\"知道心石的存在。\"
白芷拿出那枚铜牌:\"父亲说这是在矿洞深处发现的。您认识上面的符号吗?\"
祁老爷接过铜牌,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这是山门钥匙的一部分!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钥匙?\"祁砚山和白芷异口同声。
\"传说傩巴族守护着三座山门,\"祁老爷解释道,\"每座门需要特定的钥匙开启。铜牌上的符号与我祖父笔记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古旧的册子,翻到某一页。纸上画着一个与铜牌符号相似的图案,旁边标注:\"神山之门,彼岸之钥,非金非玉,血脉相通。\"
\"我不明白\"祁砚山困惑道。
\"铜牌只是钥匙的一部分,\"祁老爷说,\"要找到山门,还需要\"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父亲!\"
祁老爷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但他脸色灰白得可怕,\"重要的是,你们必须离开雾隐镇。徐世璋不是普通人,他\"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祁老爷走到窗边,脸色更加凝重:\"镇东起火了!\"
浓烟从镇东方向升起,火势看起来不小。祁老爷匆忙交代几句就带着家丁赶去救火。祁砚山想跟去,被白芷坚决拦下。
\"你的伤还没好,去了也帮不上忙。\"她强硬地说,\"而且我觉得这火起得太巧了。\"
祁砚山也有同感。他回到房间,发现右手的银纹比刚才更明显了,而且开始向颈部蔓延。更糟的是,一阵阵眩晕袭来,伴随着奇怪的幻视——他不断看到那座雪山和石门,而且越来越清晰。
傍晚时分,祁老爷一身烟灰地回来,神情疲惫:\"钱家杂货铺全烧光了,幸好没伤到人。但\"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有人在火场发现了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烧焦的布条,上面用银线绣着傩巴族的符号——与祭祀死者舌头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纵火者留下的?\"白芷问。
祁老爷点点头:\"更可怕的是,镇上有三个孩子在火灾中失踪了。\"
祁砚山心头一震:\"名单最初的祭祀名单上被污损的那个名字\"
\"不是孩子,\"白芷翻出那张临摹的名单,\"但确实有一个名字看不清。\"
祁老爷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傩巴族祭祀中,有一种最古老的形式需要"纯洁之灵"也就是孩童。但那是被禁止了几百年的邪术!\"
\"徐世璋\"祁砚山咬牙道,\"一定是他。今天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实验品。\"
夜幕降临,府里点起了灯。祁砚山右半身的疼痛加剧,银纹已经蔓延到右脸颊。白芷尝试了各种药方,都只能暂时缓解。
\"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山髓的资料,\"她沮丧地说,\"父亲笔记里提到过解毒方法,但关键几页被撕掉了。\"
祁砚山突然想起什么:\"祖父的书房!他收集了大量矿物学和地方志资料。\"
不顾白芷反对,他拖着疼痛的身体来到祖父生前使用的书房。这里已经多年无人使用,积了厚厚一层灰。他们点燃油灯,开始搜寻任何可能与山髓有关的记录。
翻找了近两个小时,祁砚山在一本《西南矿志》的夹层中发现了几页手稿,正是祖父关于山髓的研究笔记:
\"山髓,傩巴语称"萨鲁玛",意为山之血。液态时呈银白色,固化后透明带血丝。接触活体组织会产生共生现象,赋予宿主感知矿脉之能,但会逐渐吞噬其生命力。解毒之法唯有用"彼岸花"之根煎服,此花仅生长于\"
后面的字迹被某种液体腐蚀,无法辨认。
\"彼岸花\"白芷思索着,\"父亲笔记里也提到过,说这种花只开在"阴阳交界处"。\"
祁砚山右眼突然刺痛,又是一阵幻视——这次他看到了铜牌上的符号与雪山顶的石门重叠,门前盛开着一片血红的花朵。
\"山门\"他喘息着,\"彼岸花生长在山门附近!\"
白芷正要回应,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两人立刻警觉地熄灯,躲在窗边观察。月光下,一个黑影正悄悄靠近祁府后墙,动作鬼祟。
\"不是徐世璋,\"祁砚山低声道,\"体型不像。\"
黑影翻墙而入,轻车熟路地绕到祠堂方向。祁砚山和白芷悄悄跟上,借着月光,他们认出那人是镇公所的文书小李,一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年轻人。
小李鬼鬼祟祟地在祠堂前停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洒在祠堂木门上。接着他拿出火柴
\"他要纵火!\"祁砚山冲出去,白芷紧随其后。
小李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火柴掉在地上。他转身想跑,被祁砚山一把抓住。近距离看,小李的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
\"被下药了,\"白芷判断,\"看他的瞳孔,像是中了曼陀罗。\"
祁砚山从小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烧掉祠堂,保你家人平安。\"落款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与铜牌上的部分纹路相似。
\"徐世璋在清除线索,\"祁砚山说,\"他知道我们在找山门的资料。\"
他们绑好小李,正准备回去,祁砚山突然右半身剧痛,跪倒在地。这一次的幻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他看到了徐世璋站在一个地下室里,面前是三个昏迷的孩子。墙壁上挂满了傩巴族的法器,而徐世璋正在调制某种银红色的液体
\"孩子们在镇西的老酒坊地下\"祁砚山挣扎着说,\"徐世璋要拿他们做祭品!\"
白芷没有质疑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我去找你父亲,你\"
\"没时间了!\"祁砚山强撑着站起来,\"幻象中徐世璋已经在准备仪式。我们必须现在就去!\"
他们悄悄带上武器——祁砚山选了祖父留下的一把猎刀,白芷则带着她的小弩和药粉。临走前,祁砚山从颈间取下一枚祖传的玉佩,挂在白芷脖子上。
\"保平安的,\"他简短地说,耳根却微微发热,\"我祖母的嫁妆。\"
白芷摸了摸玉佩,没有推辞,只是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我们都会平安的。\"
夜色如墨,两人借着月光向镇西潜行。祁砚山的银化症状时好时坏,但每次发作都带来新的幻视,指引着方向。奇怪的是,他开始能感知到地下矿脉的走向,就像脑海中有一幅立体地图。
老酒坊已经废弃多年,门窗都被木板钉死。他们绕到后院,发现一口枯井。祁砚山的幻视显示,井壁有一条暗道通向地下室。
\"我先下。\"他小声说,将绳子系在井沿,慢慢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