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顿时一片死寂,众人一听有大瓜吃,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竖起耳朵准备听个明白。
陈桂霞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连那件事都知道,而且还当众揭了她的老底。
她心虚地偷瞄了自家老娘一眼,却见老太婆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猛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你说什么?!”老太婆三角眼一瞪,声音阴森得吓人,“桂霞,她说的可是真的?”
陈桂霞嘴唇哆嗦,半句话也挤不出来。
这件事她一直都没敢跟娘家人说过,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再让她进门了。
老大娘一看她这副心虚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手“啪”的一巴掌扇了上去,力道之大,完全不像是个病人。
陈桂霞捂着脸,脸颊瞬间红肿一片,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老太婆气得口不择言,骂声震天,“我说前几天我让黄有德给你弟弟安排工作,他一个劲推三堵四的,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我说你最近老往娘家跑,合着是干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老娘费尽心思给你找了个好婆家,你竟然敢去搞破鞋!你咋这么浪啊!”
老太婆早些年在农村骂大街,骂习惯了,也不管什么场合,一张嘴像机关枪,各种污言秽语往外喷,半点不顾及陈桂霞的脸面。
陈桂霞被骂得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她这个人最注重脸面,没想到如今里子面子都没了。
可常年被她妈压着,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红着眼,低声辩解。
“妈……您别听她瞎说!哪有这回事!要是我真干了那种事,有德咋可能不跟我离婚?是他心疼我怀孕了,后勤又老是搬搬抬抬,才让我回家歇着……”
老太婆听她这么一说,目光狠狠地剜向她的肚子,目光冰冷的问道:“你肚子里这崽子是谁的?”
她显然不相信陈桂霞的说辞,要说她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对这种腌臜事,她嗅觉敏锐的跟狗似的。
陈桂霞被她妈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解释:“是黄有德的!”
“你确定?”
“妈,我很确定,孩子真的是有德的。”陈桂霞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她妈,此刻被她一瞪,腿都软了。
她此时暗自庆幸这孩子来得及时。
不然黄有德也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暂时放她一马。
黄有德三十好几了,就盼着有个自己的孩子,所以即使头上已经绿成青青草原了,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还是决定暂时不跟她离婚。
老太婆见她说得斩钉截铁,才勉强压下火气。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胳膊疼腿疼了。
她这人嘴馋、爱讲排场,生这点小病就非得住院,其实也就是想借机让闺女多给她买点好吃的。
哪知道住个院,突然炸出来这个死丫头竟然瞒着她干了这破事儿。
她也不管什么嘴馋了,麻利地从床上爬下来,儿子的前途大事更重要。
“走,老娘带着你跟有德赔礼道歉去,你肚子里揣着他的种,他还不至于太狠心。”
“妈,我不想去……”陈桂霞声音里带着哭腔,哀求道,“有德最近还在气头上,过段时间再去行不行?”
陈桂霞这时候是万分不想回去,那黄有德在房里折磨人的本事层出不穷,她是真的怕了,所以这几天才总往娘家躲。
“不行!”老太婆斩钉截铁,“你弟弟工作的事不能再等了,我不管你是卖惨也好,磕头也罢,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黄有德给老娘哄好了!”
话音刚落,她也不给陈桂霞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披上袄子,利索地收拾好东西,一把拉着陈桂霞往外走,准备出院。
“妈,等等,您先把病治好再去行不行?”陈桂霞声音带的哭腔哀求着。
“老娘没病!快走!”老太婆头也不回,拖着她消失在病房门口。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走廊,陈桂霞哀求的声音还远远传来,直到听不见了。
病房里一片沉默。
周围的病人和家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写满了“意犹未尽”。
楚墨染床位旁边的老大娘最是按捺不住,压低声音凑过来,脸上挂着几分兴奋:“闺女,供销社的人我也认识几个,跟她搞破鞋的到底是谁啊?”
楚墨染笑着摇摇头,“大娘,我也是听人提了一嘴,具体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