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两口子虽然打孩子,不过还算是有点分寸,最多是一些皮外伤,没想到这次下手竟然这么重!
“小豆子咋样了?”
“伤的很严重,春迎去找春生叔帮忙了,一会儿我们送他去医院。”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牛车的吱吱声。
“姐姐,牛车来了!”
孟春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眼圈通红,鼻尖渗出细汗。
她只穿着一只鞋,另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赤着脚,踩着冻得发硬的地面,脚趾都冻得发紫。
那副瘦小又狼狈的模样,看得楚墨染心疼的要命。
楚墨染点点头,强压住心头的酸楚,沉声道:“春迎,你去拿两床被子,一会儿给小豆子铺盖。”
孟春迎点头,立刻转身,踉跄地奔向北侧破旧的小房间。
不到半分钟,她便抱着一床被子跑了回来。
楚墨染看着那薄的就剩下两层破布的被子,心里酸涩不已,这应该就是他们平常盖的被子。
这么薄的被子,是怎么度过这里零下二十几度的冬天的!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鼻头一酸,声音也变得沙哑:“春迎,你在这等着。”
话音未落,她转身大步朝屋里走去。
走到门口,没有半分犹豫,一脚踹开木门。
“砰——!”
老旧的木门连门框都歪了,直接倒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土。
屋里屋外顿时一片死寂。
王秀芝被吓得魂都飞了,整个人缩在土炕角落里,脸色惨白,身子颤得像筛糠。
他娘的,这女人咋跟个煞神一样,打人直接打到了人家炕头来了!
她这辈子从来就没这么憋屈过,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骂了只会被打得更狠!
她现在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
她眼睁睁看着楚墨染走进屋来,步步逼近。
吓得抱着头缩在墙角,语无伦次:“你、你别过来啊……杀人是要枪毙的!你再打我,我、我……”
楚墨染脚步不停,干脆利落地一脚踩上炕。
王秀芝吓得闭上了眼,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别再打我了,我错了,真的错了……”
可她等了一会儿,炕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却没有想象中的拳脚。
她睁开眼,只见楚墨染抱起她家的两床被窝,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
王秀芝瞪大了眼,想喊想拦,刚一动就牵扯到身上的伤,痛得她“啊哟”一声,又蜷缩了回去,狠话都只能憋在肚子里。
院子外,楚墨染将那床略厚一点的被子铺在牛车上,又回身轻轻抱起小豆子。
他瘦得轻飘飘的,浑身像没有骨头,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她尽量放轻动作,怕再让他受一点伤。
把小豆子安稳地放上牛车,又拿起另一床被子小心盖在他身上。
孟春迎眼泪都没擦干,紧紧地跟着上了车,坐在他旁边,帮他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