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儿怎么还未派人传信来,殿下要不在派人去催一催吧。”
怀王端起茶水不紧不慢地呡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都不着急,侯爷急什么。”
祁雄现在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是身体已经微微颤抖,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强撑着。
度日如年的又过了片刻,小丫鬟终于传来信来。
一行人又跟着急慌慌朝着关雎苑走去。
一路上祁雄再次感慨这王府真是气派恢宏。
震撼程度让他恍惚之中回到了自己还是一个卑贱的看门小兵,第一次踏入护国侯府时是那样的局促、不安。
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姜若灿,犹如凡人窥探到了天宫一角,他的仅有的那点自尊被击碎得体无完肤。
曾几何时他自以为这侯府就是人间至极品。
入地侯府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浅薄如同一粒浮游见青天。
祁雄再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她端坐屋内,光彩照人比当年她母亲更胜三分。
慵懒的语气从珠帘那一段传来。
“父亲可想好了?”
祁雄回过神来。
与姜若灿和离?
笑话,姜家之名可是他的护身符,他怎么可能傻到就这么放弃了。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假装谦卑。
“我的今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姜桔的声音没有起伏,对此她早已习以为常。
不屑冷笑,“女儿可没有这个本事。”
“塞北的赈灾既不是女儿让你贪的,也不是我硬将银子塞进父亲的怀里的。”
“我以为父亲今日来是带着诚意来的。”
“若父亲没有诚意,我想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情分可以互诉。”
她的因为身体虚弱,故而说的即为缓慢平淡。
但落在祁雄耳中,却更像是无尽的羞辱与不屑。
如若是平常她还在家做女儿的时候,自己定然不会容嘚她这个孽障来蔑视自己的出身。
但现在屠刀悬颈,理智告诉他要保持理智。
“为父当然是有诚意的,只是我不知道你能做到什么地步。难道你去市场买鱼,还没看到鱼的是否鲜活,就会先将钱付给渔夫吗?”
话一出口,祁雄便后悔了,姜桔这样的千金小姐又怎会亲自去渔市买鱼。
就算自己小心翼翼地掩盖了这么长时间,依旧还是会在紧要关头暴漏自己的卑贱。
给人嘲笑的把柄。
他耳边仿佛响起了这么多年萦绕在耳边的窃窃私语,夹杂着嘲笑、鄙夷和指指点点。
这些声音自从他入赘姜家就没有停下来过。
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直到姜山骨被马匪砍下了头颅那一刻,世界才清净下来。
这刚闲下来几年,这个声音又在自己耳边响起。
他额头上的青筋鼓起,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我要你从我把这件事情中摘出来。”
他抬起眼,目光如刀穿过珠帘,要剜了姜桔的心脏,“如果你不能做到,我将和你母亲永远在一起。”
“生生世世,直到地老天荒。”
他咬着牙,说着最令姜桔犯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