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赵大嘴麻利地把路让开,还特意往屋里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当家的,卓子来找你了!有急事!”
马卓黑着脸进了堂屋,钱保国正盘腿坐在热乎乎的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那杆用了几十年的老旱烟。
“卓子来了?坐,炕上坐。”
钱保国见是马卓,也显得挺客气。
马卓也没客气,更没心情跟他客套,直接把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布包往油腻腻的炕桌上一放,三下五除二解开来。
露出里头那些东西。
“钱大叔,您老人家给看看,这是个啥玩意儿!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钱保国一看见炕桌上那些个污秽不堪的东西,眉头就是一紧。
他也是在村里混了大半辈子的人精了,这种腌臜下作的玩意儿,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干啥用的。
“这是哪个天杀的畜生干的?”
“我今儿个一大早起来,天还没亮透,就在我家大门口发现的!就摆在门槛上!”
“钱大叔,这事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往我家门口摆这些个不干不净的脏东西,这是明摆着咒我家呢!”
“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马家往后在村里还咋抬头做人?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钱保国从炕沿上下来,凑近了些,弯着腰仔细端详着那些东西。
他心里也暗骂,这是哪个不开眼的蠢货,偏偏挑马卓家下手。
马卓这小子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憨包傻蛋了,人家现在出息了,背后说不定有啥了不得的大人物撑腰呢,这要是把马卓给惹毛了,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天大的娄子来。
到时候他这个大队长也吃不了兜着走!
“卓子,你先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钱保国拍了拍马卓的胳膊:“这事儿确实是太缺德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丧尽天良!”
“咱们毛树根公社,啥时候出过这种败坏门风、猪狗不如的畜生!真是岂有此理!”
钱保国到底是当大队长的,场面上的话还是会说的,先是义愤填膺地谴责了一番,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跟那干坏事的人划清了界限。
“钱大叔,您说这事儿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算了吧?这要是开了这个头,往后是不是谁家不顺眼,都能往人家门口扔这些脏东西了?”
“那咱们村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马卓不依不饶,气咻咻地质问。
钱保国嘬了嘬牙花子,面露难色。
这事儿确实棘手,不好办啊。
“卓子啊,叔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那人抓出来千刀万剐。”
“可是啊,这事儿它难就难在,咱们现在手里头丁点儿证据都没有啊。”
钱保国叹了口气,摊开两只手,一脸的无奈:“你看见是谁放的了吗?是男是女?是高是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