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才回来几个月,他从小到大都在家里却什么都没发现,只跟其他人一样觉得爹是个还不算坏的混子。
沈秋抬抬下巴,“你满脸都写着愁字,是不是书院里出什么事儿了?”
沈年神色一僵,有些掩饰的扭过头去,轻咳一声:“没事儿啊,跟之前一样,就是每天听夫子讲课,然后完成课业。”
“不对,肯定有事儿。”沈秋斩钉截铁的道。
她可太会看人脸色了,上辈子的谨小慎微已经成了习惯。
大哥自从回家眉头就没松开过,始终笼着一层淡淡的愁雾。
他天天待在书院里,成绩不错,又不用费心思赚钱,有什么可愁的?
肯定是发生了其他的事儿。
见遮掩不过,沈年只得低低的将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些事别告诉爹娘,他们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沈秋听得拳头都紧了。
该死的陆淮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进了一趟大牢都半点儿没削减掉他的恶,反倒还盯上了她哥。
“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这么忍着?”
沈年缓缓点头:“没有其他办法,我不能十二个时辰一直盯着他。况且他又不会本人去做这些事情,我盯也没用。”
“可你这样一味忍耐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得不偿失。”
“莫不如制造个机会,抓个现行。或者将事情闹大,多一些受害者。就算抓不到陆淮安,最起码要让书院的夫子们重视这件事,对方也不会继续明目张胆的使这些小动作。”
沈秋看着自家居住的这个小院子,修修补补的痕迹满眼都是。
这就是身份差异套在沈年身上的枷锁,他没权没钱,不能招揽人手帮忙报复回去,更不敢像对方一样明目张胆的挑衅威胁。
遇事先忍耐几乎是所有平民百姓被为难时的第一反应。
沈年眉头皱的更紧,认真的思索着这样做的可能性。
若想设个圈套将对方逮住恐怕有些难,因为根本抓不住规律,对方动手显然更像是随性而为。
要是想办法让受害的人多一些……
“我若真这么做了,会让无辜的人也跟着受累。”
沈秋轻嗤:“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辜的人,陆淮安那一伙儿人应该也不会只欺负你,否则之前那桩案子是怎么来的?”
“要是受害者早就拧成一股绳,结果应该不会这么糟。”
她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沈年,起身进灶屋去帮忙。
道理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今天又让他亲眼看了沈大江是如何游走于各类人中间,该不会半点儿都学不会吧。
沈年书读的不错,秋闱上榜不在话下,笼络一些志同道合的力量对他而言应该很轻松才对。
若是连这事儿都处理不好,那她后面的计划就真得再考虑考虑了。
毕竟用得上沈年的地方很关键,他必须顶上才行。
沈秋脑子里转着各种想法,手上不停的用勺子搅着锅里的杂面糊糊。
就算赚了银子,还是不够盖新房,她还得继续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