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载章每支射出去的箭都正中靶心,偏偏陆九爻射歪了一支。
看着那支脱靶的箭落在地上,陆载章自嘲地笑了一声:“九妹妹这是让着我了?”
陆九爻叹息一声:“偏偏今天手疼得厉害,其他箭都射中了,脱靶一支已经是我尽力了。”
她其实是想把渐月神弓送给陆载章,一直找不到好的由头,正巧接着今天这个机会送出去罢了。
他们兄妹二人心有灵犀,陆载章知道,妹妹让着他并非安慰他,也并非看不起他,便不在计较此事。
午后下了雨,雨势不小,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陆毅好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竟然破天荒地为陆载章请了先生,接连好几天陆载章都没在出过门,整日沉浸在府中,与先生一同狠狠地将自己这么多年在军中耽误的功课补了回来。
一晃眼便到了秋闱。
陆平侯府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一大早,府中准备了八公子平日里最爱吃的膳食,仔仔细细装在餐盒里,给八公子拿着在考场上用。
陆九爻将从玉器坊打好的玉佩系在陆载章的腰间,“祝愿八哥哥此次参加秋闱,能一举高中夺魁,让咱们陆家也能出个名声响当当的文官!”
老夫人则是嘱咐了又嘱咐,让陆载章不要临场怯弱,平日里是怎么学的考试时就怎么考,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陆毅今日破天荒的没有骂他,更没有打击他,难得拿出了父亲的慈爱,嘱咐陆载章平心静气,莫要浮躁。
考场外人山人海,众多参加秋闱的学子都翘首以盼地等着这扇大门打开。
不光是陆平侯府,京中所有参加秋闱的世家子弟都有家里的马车护送,秋闱是整个隆中最公平的一场选举,不问家事,不问财力,全凭考生自己的能力。
陆家这次全员出动,风风光光地送陆载章进考场。
众人正期待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别样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陆载章吗,怎么,秋闱考试还考舞刀弄棒啊?”
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听到这话,陆九爻咬着牙扫过去。
季柔。
大理寺卿季袁膝下又没儿子,从乡下认来的儿子季献廉已经在朝为官,她来凑什么热闹。
陆九爻冷眼看过去,道:“你来这儿干什么?季大人又认儿子了不成?”
“你……”
季柔被她的话惹得生气,当下又不想与陆九爻打这个嘴仗,只得淡淡地瞥他一眼道:“我来送我的表弟,怎么,考个试而已,你家全都出动送八公子进考场,也不怕万一八公子落榜,整个侯府跟着一块儿丢人。”
“季姑娘与其担心我八哥,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陆九爻狠狠地斜她一眼,转过身去,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听说季姑娘看上了工部尚书的嫡子曹蔚,上人家家里说亲被拒绝了,现在整个隆中都在看季姑娘的笑话啊,怎么还敢出来招摇撞市呢!”
“你瞎说什么!”
季柔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托父亲上门提亲,结果曹蔚称病不见,这件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是季柔平时的行事太过张扬,谁家公子敢娶个悍妇回去。
因为此事季柔心中愤愤不平,秋闱之前一直把自己困在府中,不肯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