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阴暗许多。
这时远处守着的狱卒忽然站得更远了些,关押清辉的牢房本就在最里面,与其他牢房有些距离,现在除了陆九爻,没人能看见这间牢房里发生了什么。
陆九爻忽然拿出一根银针,手腕一晃,那根针直接扎在清辉的锁骨处。
“陆九爻!你……”
他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不止是如此,他的耳朵听不见声响,眼睛看不到任何画面。
不能不能说话,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这时,站在牢房外的陆九爻冷冷地观察着清辉身上发生的一切,他激烈的挣扎,痛苦的嘶吼沙哑的嗓子,愤怒中用拳头捶打这墙壁。
空旷可怖的环境下,幽暗的声音从陆九爻口中发出。
“我的父亲,母亲,救了你,他们本是好心,我不能因为你的罪责,让他们背负欺君之名。”
“这,都是你自找的。”
陆九爻生来,是要仔细护着陆平侯府的。
在北徵,欺君是灭门大罪,若是光德帝念着父亲的战功让他告老还乡还好,若光德帝没这个心思,那她这一世岂不是又要经历满门被灭的惨象。
她不敢赌,也不能赌,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有发生的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斩断源头,只有清辉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能视,明日一早大殿之上,光德帝才不会将这件事情牵连到父亲的头上。
从监牢出来,阿婻还在门外等着。
“姑娘你可算是出来了,我深怕你在里面有什么不测。”
陆九爻进去的时候,阿婻就一直在外面揪着心,看见人出来,她才松了口气。
“无妨,监牢里有这么多狱卒守着,出不了什么事。”
陆九爻把食盒递给阿婻,打开一看,里面的饭菜竟然还是完整的。
“没吃?那怎么还给带出来了?”送给罪犯的吃的,带出来挺晦气,阿婻实在没明白姑娘的意思。
这餐饭不能留在监牢内,不然到时候再有人指证她,说是清辉吃过她的饭菜之后变哑了,虽是能解释,但陆九爻也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人家不肯吃咱们送过去的东西,扔了吧。”
从监牢离开后,陆九爻倒是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直奔北宸王府。
她身上还拿着楚宴清给她的腰牌,用完了总要还给人家才是。
回到王府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刚到大门外,就能闻见府中传来的阵阵饭菜香气。
严安在外面迎着她们,看见陆九爻下了车,他急忙从台阶上下来,凑到陆九爻的身边。
“姑娘,我家主子在牡丹台摆了宴席,正等着姑娘过去呢。”
牡丹台是整个北宸王府最高的地方,是后院中用石砖堆砌起来的楼阁。
楼顶是个做工精巧的小亭子,能容纳六七个人,楚宴清闲来无事时就爱在其间摆上棋盘,与陆九爻博弈。
今日没摆棋盘,反倒是摆了宴席,陆九爻正巧饿了,忙随着严安一同踏上牡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