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严危去季献廉的房间查看了一圈,没发现人影,就赶紧回来禀报。
店里的小二说他中午出门后就没回来过,以为是退房了,但推开他房间的门进去一看,行李包裹还在,估计是出门了还没回来。
“依着季献廉那个怕死的性子,你觉得他会大半夜的还留在外面吗?”楚宴清淡定的桌在矮桌旁,冷静的扫了眼正在禀明情况的严危。
想来这事严危也觉得奇怪,季献廉一直强调自己肚子疼要回客栈,若是真的不舒服,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是要躺在床上好好歇着的。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来到此处只带了一名随侍,真要有什么危险,很难应付。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天边忽然产生了刺眼的亮光。
众人这才凑到窗边望过去,发现正是铁器铺的方向上空燃起了信号弹。
这信号弹的样子和陆九爻之前给阿婻留的那枚如出一辙。
都是之前秋猎时兵部分给诸位公子女娘的,为了让他们拿进山里,遇到危险时能及时求救。
纵观整个青瓷镇,兜里有这样子的信号弹之人,除了陆九爻,不就只有季献廉。
“多半是遇到危险了,走,看看去!”
一行人踏着冗长的深夜骏马疾驰地赶过去,到了铁器铺才发现,里面灯光黯淡,整个木屋显得格外沉寂。
不像是经历过打斗的样子。
一行人下了马,严安即刻走到门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许久过后门才打开,清辉披着衣服,睡眼惺忪的样子看来是被吵醒的。
看见门外的众人,清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揉了揉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么晚了,姑娘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看上去一脸懵,好像并不知道附近发生了什么。
陆九爻往院子里扫了一眼,灯也黑着,炼铁的炉子也关着,没什么异常。
她脸上有些抱歉地看向清辉:“不好意思老将军,本是无意打扰您休息,但刚才这片天上燃起了信号弹,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经过的?”
清辉摇摇头:“没有啊,我很早就睡下了,没听见什么动静。”
他说谎。
陆九爻一眼便能看穿。
清辉这老头儿果真没说实话,他不是说刚睡醒吗,外袍下穿着的依旧是件外衣,像是临时披上衣服装装样子。
而且他满身的油烟味,像是刚做好饭的味道。
信号弹的声音很大,他们在镇上听得一清二楚,按说清辉的木屋距离信号弹燃放的位置最近,不可能什么都没听见。
白天在医馆的时候她与楚宴清都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其他碰过尸体的人都感染了风寒,偏偏清辉没事。
虽然陆九爻不愿相信清辉是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但若是父亲辛辛苦苦地将他救下来,若是他还做对不起百姓的事,陆九爻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她的目光落在清辉的脸上,忽而温柔地一笑:“既然没听见什么动静,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带着众人消失在丛林中。
严危还有点纳闷,陆九爻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刚骑着马奔出林外没几步,陆九爻忽然止住了。
她掉转马头,看向林中的那个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