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肆意,吹拂山林沙沙作响。
连绵林梢,如同海浪,在狂风下,渐渐变得汹涌起来。
“站住!何人闯营?”
一名值岗营兵呵斥一声,带着兵卒端枪顶在了前面。
举着火把,看清来人时,大吃一惊:
“唉,是庄什长!”
“怎么这么晚回来?你不是”
庄闲、谢凌云、张虎臣三人血迹未干,黑沉着脸,朝着值岗营兵瞥了一眼。
便径直走进营寨。
“这感觉不对啊!庄什长”
边上副手急忙用手肘顶他:“这是队率军服,你还在叫什长?而且,你没发现庄队率今夜杀气很重吗?”
营兵吃惊的点了点头:“他不是今早才下的山,为何深夜回营?而且而且我记得,他们一行有七人,怎么才三人归营?”
“嘘营中怕要出大事!叫下属都精神点”
“而且你看他们三人,这么大杀气,怕是会闹出人命?我们最好赶紧上报”
为首营兵手心冒汗,越想越害怕:“我去通知田军侯!”
边上副手见人走远,越想越不对劲,猛然想到了什么:庄闲看似田军侯的人,实则跟阮队率不对付。反倒是古队率与姑军侯时常关照。
若是田军侯偏袒
“不好!”
说完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军帐之中,依次摆放着矮凳、长桌、木床,还有角落上,立着的一块实木框的牛皮地图。
一道身影,端着一盏油灯,凑到地图前,摩挲着牛皮上的粗糙纹路。
“按照之前约定,两个星期后,军粮就要上山。届时鞑子劫粮,给地藏营予以重创。”
“往后月余时间,鞑子将要收缩触手,退到地藏山脉之外”
“一来麻痹地藏营,扰乱其军心,二来等待时机,一鼓作气”
阮志泽想到这里,手指缓缓用劲,只听‘咔嚓’一声,差点将手上油灯捏碎。
灯油在摇晃下,洒出来许多,灯火渐渐暗淡了下去。
阮志泽退后,将油灯放在桌案上,朝后退了两步,看着越发昏暗的牛皮图。
风雨欲来,此后定州将会风起云涌。
我阮志泽只要准备得充分,到时候斩木揭竿,等到带人进城,细数功劳时,我至少也能直升一级,也做个军侯?
“来人!”
见油灯即将熄灭,阮志泽高声喊了一声:“添油”
下一秒便有脚步声进帐,来人新掌了一盏油灯,将军帐照得透亮。
“嗯,你们这些小子,倒是机灵,喊你们添油,居然晓得给我掌新灯。”
“放下,可以出去了,以后跟着我阮志泽,好日子少不了你们的。”
说完朝后方,挥了挥手,打发来人离开。
“嗯?”
然而过了许久,未听见有任何动静。还沉浸在梦境中的阮志泽,发现了异样:
“还有事吗”
转身时略显不悦,等到看清情况时,心中猝然一惊。
“你们干什么!”
眼前竟是庄闲在前,张虎臣掌灯,谢凌云按刀封住了他的侧身。
“庄闲你想干什么”
阮志泽眼珠子一转: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卫山城中?莫不是计划失败?
该死的蠢货,竟然连这些事都处理不了。
等到看清楚他身上队率军服时,又是一阵腹诽:难道是升了职务,来我这里耀武扬威?毕竟已经跟我同级,我管不了他?
然而随着凉风吹动帐帘,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竟让他有一种心惊胆寒的感觉。
同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军伍,死人堆里,都不知道睡了多少次,怎么会产生这种恐惧感!
这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杀气
什么杀气能有这么强烈。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