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他嗓音沙哑，抬头望向陈州，“老朽还有一个疑问。”

陈州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点玩笑般的戏谑：“说。”

“为什么是我？”千古迭停低声问道。

这句话不是质疑，而是充斥着某种隐晦的渴求——他需要确认，自己在陈州眼中的价值到底是什么？为何不是史莱克学院的擎天斗罗，为何不是日月联邦的战神殿主？为何是他这个败者被选中？

云太息在旁边发出一声冷笑，像是听到什么愚蠢的问题。

海无量则单手按剑，目光冰冷而玩味。

毕竟，狗身上挂的链子价值多高，取决于主人的心情。

而陈州只是淡淡地开口：“因为你只想活着。”

千古迭停浑身一颤，一瞬间像是被闪电劈中。

“普通人活着的理由无非是情感、生存、欲望……而你呢？”

陈州的手指轻轻敲击桌沿，声音犹如冰珠坠地，“权力、地位、野心，甚至实力提升后延长的寿命……你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但唯独……”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对于家族的延续，对于血脉的流传有着几乎难以想象的执着。”

“你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意气行事，不会因为面临屈辱而选择玉石俱焚”

“所以你不觉得你很适合当一条狗吗？”

遗产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千古迭停的身体仍保持着俯首的姿态，但他的瞳孔却在黑暗中剧烈收缩。一瞬间，他明白了陈州话语中的深意——他不是被作为“人”来对待的，而是被作为“工具”来使用的。

然而，这种彻骨的冷酷之下，却给予了千古家族一条前所未有的生路，甚至远超他们原本所求的晋升道路。

“老朽……老奴明白了。”

千古迭停缓缓直起身子，他的左手缓缓贴在自己的胸前，像是在感受体内重新沸腾的力量与生命。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忠诚。

是呀！

当狗有什么不好。

上古的原始时代，狗的驯服，从始至终都是与部落的主人绑定一生。

忠诚的狗会随着血脉不断的流传下去，在不久前仍是同类的狼群挨饿的时候，狗能够获得热气腾腾的食物；在狼群饥寒交迫的时候，狗能够钻入温暖的窝棚；在狼群豁出生命狩猎保卫领土的时候，狗只需要乖顺地讨好主人，忠心的为主人看家护院，狩猎追踪，便能获得持续好几代的庇护……

当狗有什么不好？

给一个轻易便能够让自己窥探神明境界的无上存在当狗有什么不好？

那烙印在眉心的黑龙印记并非简单的契约封印，而是陈州将一缕龙神本源强行植入他体内的枷锁。千古迭停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被烙印上一层不可违逆的法则，就像那些曾经被龙神诅咒的魂兽一样——血脉延续的每一步，都被神明的意志所束缚。

但相比魂兽永世不得翻身的悲惨命运，千古迭停所得到的却是“特权”。

他的皮肤表面泛起些许黑色龙鳞纹路，但很快隐没于皮下，龙族的力量在细胞内涌动，修复着他曾经因衰老而枯竭的生命力。

不仅如此，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原本的武魂“盘龙棍”正在蜕变——那根囚禁着龙魂的棍体内部，真正的龙族力量在苏醒，而不再是魂兽的残魂束缚。

“咚！”

他的心跳如同鼓擂，血液在血管中奔涌，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吞噬着龙族的力量。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