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偷摸瞥了陛下一眼,按照他上眼药、穿小鞋的手段,先夸赞再批评,更显得“谗言”真实。
永宁帝说道:“尽管说,朕不会偏听偏信。”
“陛下,奴婢惧怕安公公手段,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海公公噗通跪倒在地,眼眶微红:“奴婢听说,御猎园坍塌之事,却是人为,但不是邓公公。”
永宁帝问道:“你怀疑是小安子所为?”
海公公磕头道:“奴婢并无证据,然而有些事不需要证据,若真是安公公所为,属实有些……”
“大不敬”三个字没说出口,永宁帝已经明了。
无论什么缘由,胆敢拆御猎园的人,至少不似其他人敬畏、尊崇皇权。
永宁帝略微沉吟,吩咐道:“唤龚敬来。”
片刻后。
镇抚司指挥使龚敬躬身来到御书房,进门前梁公公已经提醒,陛下似是心情不佳。
“微臣龚敬,拜见陛下。”
“起来吧。”
永宁帝面色淡然:“御猎园的事查清楚了么?”
龚敬愁眉苦脸道:“陛下,臣遣人明察暗访,确认光武台坍塌时,那几人都在值房当差。”
海公公心底微颤,陛下竟然已经遣镇抚司探查,今日冒然“诋毁”安公公,显得有些急切了。
永宁帝问道:“小安子那日在做什么?”
龚敬稍稍迟疑,回道:“安公公在贪墨赃银……”
永宁帝微微一怔,旋即打断道:“确定小安子在宫中当值?”
“确定。”
龚敬从袖口摸出封奏折:“陛下,这是安公公近些日行程,微臣随时都遣人盯着。”
永宁帝接过奏折翻看,眉头微皱呵斥道。
“这厮每回办差,打着查贪的名号,竟然私下里贪墨如此多银两,成何体统!”
奏折上清楚记录李平安开设商号,倒买倒卖赚取御马监银子,以及低价收购贪官田亩、宅院。
镇抚司在东市、衡昌商号安插了暗探,对李平安贪墨的银子有大体数据,上下浮动不超三成。
永宁帝估摸一二,发现内帑占据大头,顿时心生满意。
小安子贪归贪,终究是知晓尊卑!
海公公伸脖子瞥了眼奏折,看到上面巨大的贪墨数额,不禁心生嫉妒,咱家连十之一二都比不过。
龚敬试探着问道:“陛下,要不要查安公公贪墨案?”
“暂且记着。”
永宁帝将奏折留下,吩咐道:“早日查清楚谁毁了御猎园,朕要看看,谁敢如此大不敬!”
“臣遵旨。”
……
慈宁宫。
李平安扶着周太后窗前听雨。
两株移来不久的菩提树,在春雨灌溉下翠绿欲滴,令周太后心情颇佳。
“小安子,陛下的差事做好了?”
“只剩个收尾。”
李平安知晓周太后想听什么话,笑着说道:“冷公公倒台后,张太妃在宫中影响骤降,估摸着令不出慈庆宫。”
周太后面露喜色,恨声道:“哀家要那贱蹄子死无葬身之地!”
李平安说道:“陛下仁德,还要顾及北边的影响,大可能不会见血。”
周太后皱眉道:“难道要让那贱蹄子安享天年?”
“娘娘莫急,咱们不好出手,可以让有杀母之仇的人动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