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一只只手举了起来，从稀稀拉拉到大片大片，最后几乎是全票通过。

“那么，在新任董事长正式选出之前，为了稳定公司局面，我提议，由秦明远先生暂代董事长一职，负责主持秦氏集团的日常工作，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并全力追回被秦启航挪用的所有资金，包括秦老夫人留给秦苒的遗产。各位股东，意下如何？”

周宴安继续抛出他的安排。

秦明远立刻站起身，对着众人深深一躬：“若各位信得过我秦明远，我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保全秦氏，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说这话时，特意看了一眼周宴安，眼神里满是敬畏，以及不言而喻的臣服。

这个提议，自然也毫无悬念地高票通过。

周宴安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能在秦氏内部为他扫清障碍、并且能把秦苒应得的东西完整拿回来的傀儡。

这也是他和秦苒共同商量的结果，如今，秦苒暂时没想回来执掌秦氏，周宴安作为秦苒的丈夫，秦氏第二大股东，刚好替她参加了这场股东大会。

秦明远，非常识时务。

几日后，市第一看守所内，秦启航形容枯槁，双眼无神地盯着发霉的墙壁。

“你的，有人给你送了点东西。”管教面无表情地将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钢笔和几张折叠的报纸从铁门的投食口扔了进来。

秦启航麻木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没动。

“是你律师托人送的。”管教不耐烦地补充了一句，转身走了。

律师？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律师敢接他的案子。

他缓缓爬过去，捡起那支钢笔，入手冰凉。

他下意识地旋开笔帽，一张叠得极小的纸条从笔杆里掉了出来。

他疑惑地捡起，展开。

上面是一行娟秀而熟悉的字迹，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因果循环。”

是秦苒的字！他绝对不会认错！

秦启航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样，失手扔掉了那张纸条。

因果循环？她是在嘲笑他吗？是在宣判他的结局吗？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疯狂地扫向那几张报纸，颤抖着手展开，财经版的头条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赫然写着——“周氏集团宣布正式启动对秦氏旗下核心地产及能源产业的全面并购程序”。

与此同时，监舍角落里那台老旧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周氏集团此次收购行动，预计将进一步巩固其在相关行业内的绝对领先地位。据悉，原秦氏集团因前任总裁秦启航涉嫌多项重大经济犯罪被捕，导致公司内部管理混乱，资金链断裂，已陷入严重经营危机……”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周宴安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身影，他神色平静，从容淡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钢笔从秦启航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微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囚室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秦启航看着电视上周宴安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再看看地上那张写着“因果循环”的纸条，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笑着笑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周宴安……秦苒……你们……你们好狠……好狠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窗外，阳光明媚，却一丝一毫也照不进这四面高墙之内。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囚室里，他自己绝望的笑声和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