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
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那些所谓“稳扎稳打”的功法根本不符合她们快速提升的需求,
而那些看着能速成的,又像是给她们挖好的火坑,跳下去只会烧得更惨。
“池玉……”
成蕾走了回来,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刚才的烦躁劲儿不见了,只剩下无力的茫然,
“我……我们是不是……”后
面的话没说出口,但两人都懂。
练气二层卡了这么久,眼看别人渐渐追上甚至超越,她们却连个门槛都摸不到。
这辈子,是不是就卡死在这了?
当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的外门弟子?
连杂役弟子都敢瞧不起她们?
池玉低着头,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绝望像冰水,从脚底一点点漫上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一排书架后面“踱”了出来,恰好停在距离她们几步远的一个光线稍微明亮点的空档处。
来人穿着一身灰蓝色料子的长袍,虽然看着有点洗得发白,针脚也有点粗糙,明显不是啥好料子,但胜在干净整洁,没看到油渍和破洞。
头发用一根新削的木簪规规矩矩地束在脑后,下巴上原本乱糟糟的胡茬也刮得干干净净,露出泛青的皮肤。
是赵德柱。
但这打扮一新的赵德柱,整个人透着一股……刻意的劲儿。
他的背挺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直,甚至有点僵。
脖子梗着,努力收着平时习惯性探出去的猥琐劲儿。
手里也没空着,一尘不染的宽大袍袖里,揣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嘴角努力地往上提着,想营造一种“高深莫测”、“云淡风轻”的微笑弧度,
可惜眼角和法令纹堆积的疲惫以及长久市侩习性留下的印记,让这个笑看起来像是硬刻在脸上的面具,僵硬又别扭。
他像是没注意到周围几个弟子投来的略带诧异的目光(毕竟以前那个欠肉钱、撒泼打滚的赵长老形象深入人心),
也像是不经意地一拂袖,恰好把袖口露出一抹干净的里衬展示在池玉和成蕾面前。
他的目光,像是两把精准的小探针,在池玉低垂的后颈和成蕾通红的眼睛上扫过。
那里面弥漫的失落、沮丧、焦虑、茫然……
对赵德柱这种混迹底层多年的老油条来说,简直是黑夜里的篝火,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就是现在!
赵德柱的“世外高人范儿”似乎自然了一点。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不低,带着点刻意为之的平淡温和:“两位小友。”
池玉和成蕾都被这突然的声音惊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
当看到是赵德柱时,两人脸上都闪过一丝错愕。
池玉下意识地微微退后半步,眼神里带着警惕。
成蕾则皱了下眉,心想这个老无赖又想干嘛?
穿得这么怪模怪样?
赵德柱对她们的反应似乎浑然不觉(或者说强行忽略),脸上那个“和蔼”的笑容又扩大了一点点,显得更假了一点。
他没说话,只是动作极其缓慢地……
从他那宽大的、干净的袖子里,极其郑重其事地……
掏出了一个卷轴。
这卷轴一看就不是藏经阁的东西。
藏经阁的功法载体,要么是玉简,要么是竹简,要么是精心装裱过的兽皮书或纸质书册。
而这个卷轴呢?
材质是最便宜、最劣质的黄褐色硬皮纸卷成的,两头用粗糙的麻线潦草地捆着,甚至可以看到纸边翻卷起的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