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猛地一抬头,脖子差点抻筋,眼珠子瞪得比藏经阁门口那对石狮子还圆!
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俩血傀儡的怨气冲得幻听了!
让他去查?
查车阳?!
这他妈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吗?
这简直是把他这头刚学会刨坑的小耗子,直接扔进猫妖老窝里,还让他揪出哪只猫偷吃了鱼!
纯纯的送命题啊!
“怎么?”
肖长老那双老眼危险地眯了起来,眼缝里透出的光,比黑煞崖底吹上来的阴风还瘆人,
“你刚才不是拍着胸脯(虽然拍的是一件破袍子)说,要为宗门肝脑涂地吗?
不是信誓旦旦夸赵德柱那‘风灵月影宗’潜力无穷吗?
机会来了!
给老夫亮亮你的本事!
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把那躲在阴沟里的耗子揪出来,挫骨扬灰!
这就是老夫给你的——拜师考验!”
肖长老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今晚喝什么茶,可那字字句句却重如万钧山峦,轰然压在韩希头顶:
“记住了,管他是内门骄子还是长老亲信,只要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宗门的刀,就砍得下任何人的头!
老夫只要结果,干净利落的结果!
滚吧,把这事儿料理明白了,再滚回来见我!”
话音未落,肖长老那宽大的袖袍猛地一挥,
一股带着棺材板凉气的风“呼”地就卷了过来,吹得韩希那身破道袍猎猎作响,
也彻底堵死了他所有想辩解、想推脱的念头。
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没半点商量余地。
韩希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塞进了一团刚从血傀儡身上刮下来的、黏糊糊的怨气泥,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干涩得掉渣的字:
“弟子……遵命。”
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瞬间压上了十座黑煞崖!
那地上躺着的两具红光手办,还有袖子里那个烫得他皮肉生疼的“病村”卷轴,
此刻都成了烧红的烙铁,滋滋作响地煎熬着他的理智。
他几乎是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三晃,狼狈不堪地挪出了肖长老这间弥漫着死亡茶香的洞府。
身后那扇沉重的石门,“轰隆”一声闷响,缓缓合拢,将洞府里清冽的灵茶气和浓得化不开的腐尸味儿彻底隔绝。
可门关上了,韩希心里头的惊涛骇浪,却刚刚掀起滔天巨幕!
查案?
查个锤子!
这分明是把他架在魔火上烤啊!
山道上那股子带着露水腥气的凉风,“呼啦”一下糊了韩希满脸,激得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身上那件饱经风霜、堪称行为艺术品的破道袍,焦糊味、沼泽淤泥的腐臭味、还有袖子里那卷轴丝丝缕缕往外渗的、
仿佛刚从古墓棺材板底下刮出来的阴冷气儿,三股邪味儿拧成一股绳,直冲天灵盖,
搅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昨儿偷吃小豆子的半块粗粮饼子给呕出来。
“车阳!我 日 你仙人板板!”
韩希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后槽牙磨得咯吱响,脸色铁青得跟刚从丹炉里扒拉出来的废丹一个色儿。
麻烦?
这他娘的简直是天塌地陷级别的烂摊子!
还是自带连锁爆炸的那种!
知情不报私藏“土特产”(血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