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盯着场中央的两人,涂着丹蔻的指甲无意识地在红唇上轻点——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汤妙梦在心里呐喊。
按照南威的性子,就算爬也应该爬过去把韩希的嘴撕烂才对。
可现在呢?
那个动不动就拧人脖子的疯子,居然只是趴在地上放狠话?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他们该不会是在……调 情吧?
这个想法让汤妙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急忙摇头,火红的裙摆随着动作荡起诱人的弧度。
但越是观察,那个念头就越发强烈。
韩希擦拭南威背上火山灰的动作,轻柔得像是给宠物顺毛;
而南威虽然骂骂咧咧,可身体却没有丝毫真正抗拒的意思……
“见鬼了……”汤妙梦小声嘀咕,突然觉得手里的长鞭有点多余。
她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悄悄退场——毕竟打扰别人“切磋”可是要遭雷劈的。
另一边,韩希将扫帚轻轻一抖,那些沾染的血珠和火山灰簌簌落下。
他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南威。
这个方才还凶焰滔天的壮汉,此刻正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昏迷不醒,古铜色的背肌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随着微弱的呼吸缓缓起伏。
赤红色的岩石地面上,南威身下晕开一片暗色水渍,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
他右手五指仍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缝里还嵌着几块崩碎的火山岩。
远处岩浆湖传来“咕嘟”的沸腾声,蒸腾的热气给这一幕蒙上朦胧的血色。
韩希抬头望向悬浮在半空的裁判席,举起右手做了个“终止”的手势。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十二位黑袍裁判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
最年轻的陈裁判甚至差点从浮空蒲团上跌下来,
他急忙扶正歪斜的玉冠,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僚说:“这小子……该不会是要……?”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按照“血狱争锋”延续三百年的规矩,胜者有权处决败者。
此刻韩希只要随手捡块锋利的火山岩,往南威后心一插,就能永远除掉这个劲敌。
往届比赛中,至少有七成弟子都是这么做的。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快动手啊!”
“南威去年可是杀了三个同门……”
“现在不杀,等着被报复吗?”
韩希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弯腰捡起南威掉落的储物袋,轻轻拍去上面的火山灰,然后放在壮汉手边。
这个动作让裁判席上的骚动更明显了。
韩希不知道的是,血炼宗的修炼之道残酷至极。
每年“血狱争锋”后,宗门花名册上总会少掉几十个名字。
正因如此,能活到筑基期的弟子,个个都是踩着同门尸骨爬上来的狠角色。
肖长老抚 摸着雪白的长须,眯起的眼睛里精 光闪烁。
作为宗门大长老,他见过太多天才在崛起前就被扼杀。
“有意思。”肖长老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裁判立刻安静下来。
“按规矩,胜者有权处置败者。不杀……也是一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