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当中,看着贾家遮挡的影影绰绰的窗户,易中海就深深叹息了一声,他深感后悔,之前没有听从聋老太的建议,把重心或者说诚意放在傻柱的身上,把傻柱作为主选的养老人。
如今傻柱一飞冲天,竟然提升为副主任,再看看赵来福那年龄,估计主任也不远了,而贾东旭没有吃苦的毅力,也没有那种一点就会的灵性,到三十了还是三级工。
要知道,二十五到三十五才是工人提升等级的黄金年龄。
这十年是一生理论掌握的大部分时间,起码要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拿到五、六级的等级,才有望奢望八级工。
否则这辈子就是中级工人的命。
贾东旭由贾张氏自幼单亲带着,却缺乏一股子韧劲,有点绵软,还受到他母亲好吃懒做的影响,更加上学历只有初中,可谓是前途无亮。
唯一能让易中海感到安慰的是,秦淮如这个徒弟媳妇,还算吃苦耐劳,精心周到,可是他却忘记了,秦淮如在贾家根本当不了家。
再想到之前傻柱投桃报李,时不时给聋老太做顿好吃的,起码一星期一顿荤腥,已经超出了全院大部分人,可就因为这次捞他,反而恶了何雨柱,已经两个星期都没有管老太太了。
深深叹息一声,易中海上前敲响了贾家的大门。
“师傅,您来了,赶紧进来!”
拉开门,看到易中海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贾东旭有些心虚的打着招呼,急忙将易中海往屋里让着。
走了进去之后,易中海就看到秦淮如正在缝纫机前为棒梗缝补着衣服,而贾张氏正从里间走了出来。
朝着贾张氏点了点头,没有心情和她说话,易中海直接看向贾东旭。
“东旭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种大义的面前,怎么就能够躲回家呢?”
面对易中海的质问,贾东旭心虚的低下头,一声不吭,旁边的贾张氏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走了过来,朝着易中海数落起来。
“老易,不是嫂子说你,本来说好的给我们家捐款的,可这事不仅没影了,我们还要给别人捐,一颠一倒,我们家得亏多少啊?”
“……”
听到贾张氏这算盘,易中海气得胃都疼。
你们家能有什么损失?
钱还没有捐呢,合着你都算到收入里面了?
“老嫂子,捐钱那只能是大家的情分,捐不捐我们都没办法强行要求人家,再说了,和院子里大家的关系,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看着实话实说的易中海,贾张氏张了张嘴,犹自不服气的嘟囔起来。
“可是作为邻居,难道大家帮助我们家不是理所应当的?”
有种脑门疼的感觉,易中海直接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进来之后,就因为没有捐到钱,结果连口水都没有人管,椅子也没人让,这徒弟养老靠谱么?
“老嫂子,对外人说的话,你用来自欺欺人有意思么,大家都是邻居,你帮助过别人多少?凭什么让人家帮助你?你这种心态要不得!”
“再说,今天给烈属捐款那是思想觉悟的问题,尤其是东旭,你在厂里面也经过思想学习的,难道就没有一点觉悟?”
“大家都捐的情况下,你没有一块难道还没有两毛、你怎么能够直接撂挑子呢?全院都捐了的情况下,你一家不捐,有没有想到这种后果?街道办、厂子里怎么看你们家?”
“啊,老易,难道你没有把我们家捎上?”
听到易中海这话,贾张氏愣了一下,多少有些慌张的问道。
什么思想觉悟不觉悟的她不懂,但是不合群这种事情她却非常清楚后果。
出头的椽子先烂,这种事情她还是明摆的,虽然不是做好事的出头,但是这种不合大势的做法,同样也会引人注目。
一听贾张氏理所当然的话,易中海原本没有表情的脸直接破防,瞬间阴沉下来,脸色都变得漆黑一片。
难道我欠你们贾家的?
是什么让你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捐款这种事情,尤其是这种为了烈属捐款,行动的意义大于数字,我有什么权利替代你们贾家做决定?”
想了想,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总不能在换人吧,而且前期沉没成本太高,要是止损的话太亏了,易中海忍不住还是解释了一番。
“你可以问问大家伙,我都替你家掏了十块了,结果人家不收,我能有什么办法?”
“什么?十块?”
却让易中海没有想到的是,贾张氏的关注不在捐款不收的问题上,而是在钱数上面,当即就一声惊呼,还不耐烦的朝着易中海责怪起来。
“不是我说你,老易,咱可不能学傻柱那个冤大头,要学闫埠贵那老小子,得会算计过日子才行,一个捐款,掏那么多干什么?”
“你……”
额头青筋暴起,易中海没有再理会贾张氏,反而深深看了贾东旭一眼。
“东旭啊,你如今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是该学会明辨是非的年纪了!”
说完了之后,易中海就头也不回的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他算是明白了,今天就不该来贾家,因为双方的观念就完全不同,见识也不同,有些东西他就无法给贾家解释清楚。
尤其是贾张氏这个胡搅蛮缠,见识浅薄的老太婆在,贾东旭根本就扶不起来。
如果要是贾张氏不在了……
黑暗当中,易中海的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又被他压在了眼底。
以前他以为可以凭借技术拿捏贾东旭,教导他都卡着教,跳着教,反正年岁还小,基本上就相当于备胎,没怎么上心。
可是自从到了五十之后,骤然间感觉到老了的感觉,易中海才慌了起来,尤其是另一个备胎傻柱直接脱离了掌控,让易中海完全没有了选择。
这个时候再回头看向贾东旭,结果却发现,以往自己的行为,完全就是自作自受的多余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