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既然要比试,不如添些彩头助兴?&34;朱长治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范文程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34;赌就赌!输的人赔一千两银子!&34;
朱长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故作惊讶地挑眉:&34;一千两?范公子好大的手笔。&34;
萧砚舟却微微摇头,拱手道:&34;三皇子,范公子,如此雅事,何必沾染铜臭之气?若在下侥幸赢了,只求范公子一件事——&34;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向范文程,&34;只需范公子当众承认自己&39;狗眼看人低&39;,便足矣。&34;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文人雅士最重颜面,这赌注看似轻巧,实则比千两白银还要命。
若是输了,不仅要承认自己有眼无珠,更要当众低头认错,这可比赔钱丢人多了。
范文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本想用银子压人,哪想到萧砚舟竟反将一军,把这场比试抬到了文人风骨的高度。
朱长治眼中精光更盛,故意激将道:&34;范公子,萧兄这般风雅之约,你可敢应下?&34;
&34;我&34;范文程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退缩,岂不更显得心虚?
&34;好!&34;他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却有些发虚,&34;就依你所言!不过&34;
他阴鸷地盯着萧砚舟,&34;若是你输了,不仅要当众承认自己欺世盗名,还要还要跪着爬出这赏花宴!&34;
亭中顿时一片死寂。
这赌注,分明是要不死不休了。
萧砚舟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34;范公子既然这般有雅兴,萧某奉陪便是。&34;
高云舒在对面听得心惊肉跳,手中的茶盏差点打翻。
她既担心萧砚舟的安危,又为他这份从容气度暗暗倾心。
而角落里,柳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这场赌局,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朱长治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端起茶盏掩饰嘴角的笑意,心想这帮蠢货,怕是不知道萧砚舟不仅学会了琴技,而且是高超绝伦,待会儿怕是要把裤腰带都赔进去了。
大皇子轻抚茶盏,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34;二位才子,不知谁愿先来献艺?&34;
柳元不等萧砚舟回应,立即跨步上前,拱手道:&34;回大殿下,学生愿先献丑。&34;
他眼角余光瞥向萧砚舟,带着几分挑衅,&34;也好让萧公子有个准备。&34;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暗藏心机。
先弹奏者能先声夺人,以精湛琴技震慑对手,更能给评判者留下深刻印象。
柳元此举,分明是要将萧砚舟置于被动境地。
大皇子微微颔首:&34;准。&34;
柳元整了整衣冠,端坐琴案前。
他深吸一口气,十指轻抚琴弦,忽而一挑——
铮!
清越的琴音如珠落玉盘,一曲《梅花三弄》自他指尖流淌而出。
只见他时而轻拢慢捻,时而急拨快挑,将梅花傲雪的风骨演绎得淋漓尽致。
更妙的是,他特意在曲中加入几处变调,既显技艺高超,又不失原曲韵味。
席间众人听得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