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手中的折扇&34;咔嚓&34;一声被捏断了一根扇骨,萧砚水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原以为萧砚舟不过是个被家族抛弃的落魄书生,哪曾想竟能得皇子如此青睐?
三皇子又寒暄几句,这才在众人簇拥下离去。
待三皇子走远,陈儒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34;萧兄你何时结识的三皇子?&34;
萧砚舟笑而不答,转而指向湖对面:&34;陈兄快看,那边好像要开始琴艺比试了。&34;
湖对岸,女宾们已经落座。
赏花宴正式开始,众宾客在侍女的引导下依次入座。
皇家别院的设计别具匠心,男女宾客分坐湖心亭两侧,中间一泓碧水相隔,却能将对面容貌瞧得真切。
这般安排,明面上是避嫌,实则给各家千金相看才俊行了方便。
萧砚舟选了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湖对面——高云舒正端坐在一群闺秀中间,见他望来,悄悄眨了眨眼。
大皇子缓步登上主座,一身杏黄色蟒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环视四周,目光在几位名声在外的举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34;诸位才俊。&34;大皇子声音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34;今日皇家赏花宴,本宫奉父皇之命,特来与诸位共赏春色。&34;
亭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皇子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
&34;我朝开科取士,向来唯才是举。今日这赏花宴,正是给诸位一个施展才华的良机。&34;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34;若有真才实学,必能名动京城,将来金榜题名时,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我朝选才,从不埋没任何一个人才。&34;
这番话一出,亭中举子们个个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谁不知道大皇子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若能得他青睐,日后仕途必定平步青云。
大皇子见气氛已到,微微一笑:&34;今日就以&39;咏梅&39;为题,请诸位即兴赋诗一首。&34;
他指了指亭中央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34;这几位都是翰林院的学士,由他们评判。若有佳作,当场宣读,让在座诸位共同品鉴。&34;
侍女们捧着上好的宣纸和湖笔鱼贯而入,一时间亭中只闻纸笔沙沙声。
这些才子们哪个不是早有准备?
虽说大皇子说是即兴赋诗,但谁人不知这等场合最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柳元来前就已在家中反复推敲了数首咏梅诗,此刻不过是挑出最得意的一首誊写罢了。
他第一个搁笔,得意地瞥了眼仍在沉思的萧砚舟,心中暗想:虽说是个解元,但文章制义与诗词歌赋终究不同。
这乡下来的土包子,八股文写得再好,未必就能出口成诗!
柳元这般想着,脸上不由露出几分轻蔑之色。
他自幼在国子监读书,名师指点下早已精通诗词之道,而萧砚舟这般纨绔出身,即便侥幸中了解元,在诗词这等需要底蕴的功夫上,又岂能与他相比?
范文程见状,立即高声赞叹:&34;柳兄不愧是国子监翘楚,这般快就成诗,想必是才思泉涌!&34;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萧砚舟,&34;不像某些人,怕是还在想平仄对仗呢!&34;
亭中顿时响起几声轻笑。
不少举子其实也都早有腹稿,此刻不过是故作沉思状。
转眼间,已有大半才子交卷,唯独萧砚舟仍慢条斯理地研着墨,连纸都未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