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差得跟纸一样!是不是羊城那边太辛苦了?水土还不服?”
岳父相对沉稳些,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带着一股安稳的力量。
“回来就好。”
“有什么事先回家,好好休息。”
家人的关切,像一股久违的暖流,瞬间涌遍林强冰冷的四肢百骸。
那蚀骨的阴寒和一路奔波的疲惫,似乎都被暂时冲淡了不少。
“没事,真没事。”他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勉强。
“就是前段时间赶那个圣耀的项目,太投入了,连着熬了好几个大夜,身体有点透支。”
“回来歇几天,养养就好了。”
他含糊地解释着,不敢透露半分关于那诡异伤势的实情。
回到岳父岳母家。
窗明几净,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饭菜香气。
岳母炖了鸡汤,还炒了他最爱吃的几个本地小菜。
熟悉的环境,可口的家乡菜肴,暂时驱散了林强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
他努力扮演着一个“只是有点累垮了”的女婿和丈夫。
陪着岳父在阳台上摆开棋盘,厮杀几局。
听岳母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地讲着邻里街坊的八卦。
晚上,则和吴悦萱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
他渴望沉浸在这种久违的安宁之中,从中汲取继续前行的力量。
然而,现实残酷。
每当夜深人静,白日的喧嚣散去。
手臂上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剧痛,便会准时加剧。
那股阴寒的能量,仿佛化作了有生命、有意识的恶魔。
在他体内肆无忌惮地游走、冲撞。
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白日里的伪装和挣扎。
他常常在凌晨时分被剧痛惊醒。
醒来时,浑身冷汗淋漓,睡衣都已湿透。
他不敢开灯。
甚至不敢翻身弄出一点声响,生怕惊醒枕边熟睡的吴悦萱。
只能一个人,睁着眼睛,在无边的黑暗中默默承受。
承受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折磨。
感受着自己的生机,正被那股阴寒一点一点蚕食殆尽的恐惧。
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洒落在地板上。
映照着他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
也照亮了他心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焦虑,以及对未来的深深茫然。
这样的日子,他勉强支撑了两天。
这天晚饭后,吴悦萱正在厨房里洗碗,水流哗哗作响。
林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从她身后,伸出双臂,轻轻环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萱萱。”
他把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洗发水那熟悉的淡淡清香。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我们……别回羊城了,好不好?”
“就在邕城发展吧。”
吴悦萱洗碗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关掉水龙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