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伟觉得这是自己表现忠心的好机会,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凑到唐振业跟前,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个谄媚得快要拧巴的笑容:
“对对对!唐师傅,您想想,等咱们到了缅甸、泰国那边,金三角!那可是咱们的地盘!”
“手里拿着大把的美刀,什么样的嫩妹找不到?环肥燕瘦,要啥有啥!”
“到时候保管您,嘿嘿,天天换新娘,夜夜入洞房……”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他的意淫还没结束,张继良猛地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肥屁股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踹了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张继良用浓重的河北口音破口大骂:“操你娘个x的!都他娘啥时候了,还惦记你裤裆里那点b事!蠢货!废物点心!”
“要不是看在当年一起拜过把子的份上,老子早他妈把你扔这山里喂狼了!”
“滚一边去!”
张伟被骂得浑身一哆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肥胖的身子因为害怕和羞辱而微微发抖。
他讪讪地闭上了嘴,像只受惊的肥兔子,缩到角落里,再也不敢吭声。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自己那稀烂得一塌糊涂的人生:
当年在单位管不住裤裆,搞破鞋被当场抓住,连交警那份还算体面的工作都丢了。
头一个老婆嫌他烂泥扶不上墙,带着刚上小学的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听说那小子现在上初中了,整天逃学泡网吧打游戏,跟他爹一个德行,啥也不是。
后来好不容易花言巧语,骗了第二个老婆,家里是种香蕉的,挺有钱,人也年轻水灵,刚给他生了个粉嫩的小儿子。
可他还是死性不改,天天在外头鬼混。
最后一次是被老婆提着菜刀追砍了几条街,闹得人尽皆知,家也彻底散了。
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死死抱住张继良这根大腿,跟他一条道走到黑,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裤裆猛地一热。
完了,又尿了。
张继良懒得再理会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视线重新落回到唐振业的脸上。
他的口气变得又冷又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味道:
“老唐,路,我已经给你指出来了。”
“是滚回监狱把牢底坐穿,等着挨那颗花生米。”
“还是跟我们出去,到金三角搏一个下半辈子的富贵荣华。”
“你自己选!”
“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你!”
唐振业的视线在张继良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和狠戾上停顿了几秒。
随后,又惊恐地瞟了一眼角落里那个气息阴森、如同鬼魅般的独眼龙苏卡达。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被手铐勒得青紫浮肿的手腕上。
自由……
财富……
还有那难以启齿,却又像无数只蚂蚁般啃噬着他衰老内心的,“重振雄风”的念头……
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
张继良的耐心似乎正在飞速流失,眼神如同鹰隼般死死盯着他。
终于。
唐振业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点了下头。
张继良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唐振业的肩膀。
成了!
只要把这老家伙弄出去,凭他的技术,还愁没有钱?!
……
羊城。
林强挂断周骁野的电话后,依然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
胸口因为刚才那通电话积压的愤怒而剧烈起伏,如同风箱般呼哧作响。
手臂上,那道被苏卡达诡异双爪划出的伤口处,阴寒刺骨的感觉如同有了生命。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在他经脉深处疯狂地钻探、撕咬。
带来一阵阵尖锐的、仿佛要将骨头都冻裂的剧痛。
这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的身体状况有多么糟糕,留给他的时间,又有多么紧迫。
去他妈的奖金!
去他妈的协助调查!
现在,没有任何事情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没有任何事情比解决掉体内这该死的、正在不断侵蚀他生机的玩意儿更重要!
晋平!
那个秦老中医提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