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王宏是他消防工程的主要材料供应商之一!
他要是真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自己这边新接的项目,甚至刚刚缓过来的资金链,都可能受到牵连!
现在,根本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
林强猛地冲出圣耀大厦的旋转门,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几乎是飞扑到路边!
他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拦下了一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
“师傅!城北!最快速度!!”
他几乎是吼着报出了王宏那个破旧材料仓库所在的大概区域!
出租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引擎轰鸣着,迅速汇入了拥堵的车流。
林强重重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一颗心,却像是绑了铅块,直直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渊。
与此同时。
羊城,城北,某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内。
阴暗,潮湿。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浓重的霉味,令人作呕。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悬在头顶,摇摇晃晃,勉强照亮了这逼仄压抑的空间。
王宏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
他的脸肿得像个猪头,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挂着混合着口水和鲜血的涎液。
眼神涣散,瞳孔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
“张总…张哥…我求求您了…我真的没钱了啊……”
王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肥胖的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我…我所有的现金…银行卡里的钱…全都转给你们了啊……”
“那几套房子…抵债协议…我也签字了…真的签字了…马上就能过户给你们公司……”
“我真的…我他妈真的一分钱都榨不出来了啊!求您高抬贵手啊!”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壮汉。
男人身材魁梧,裸露的手臂上纹着一条狰狞的黑色恶狼,狼眼闪烁着凶光。
正是张伟。
他嘴角噙着一抹残忍到极点的冷笑,手里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把沾着暗红色血迹的,工业用的重型铁钳。
“没钱?”
张伟缓缓俯下身,用冰冷的铁钳重重拍了拍王宏肿胀流血的脸颊。
“王老板,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你在圣耀那边,不是还有一笔很大的材料款没收回来吗?”
“嗯?”
“听说给你干活的那个姓林的,最近可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攀上圣耀新主子的大腿了。”
“他能没钱?”
“他能不还你钱?”
张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王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如同死人一般惨白,身体抖得像筛糠。
“林…林强……他是…是还欠我一笔材料款……”
“七百……七百三十二万……两千块……”
“可…可他之前说要三个月后才能周转开啊!我现在上哪儿找他要去啊!他电话都打不通!”
“而且…就算他现在真有钱了,也不会马上给我的!我们之前因为款子的事,已经闹翻了……”
“我他妈管你们之前怎么样!”
张伟猛地抬脚,狠狠一脚踹在王宏肥硕的胸口!
“嘭!”
沉闷的响声在地下室回荡。
王宏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老子只要钱!现在!立刻!马上!”
张伟眼神阴鸷,如同毒蛇般扫向缩在角落里,被两个面无表情的手下死死按住的年轻女孩。
女孩的嘴巴里被塞着一块肮脏的破布,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瑟瑟发抖。
那是王宏的独生女儿,王婉筑。
一个还在读大学,未经世事,此刻却坠入地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