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蛊虫是靠着吸食人的血气生存,能活几何谁又能知晓呢?
听完,德妃背后突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寒。
她将手拿回被子里,环抱着自己。
玉阳见状,以为是德妃觉得冷,替她又掖好被子,换了新的汤婆子在脚下暖着。
待到玉阳重新在塌边坐下,德妃开口道:“玉阳,本宫是不是觉得太狠毒了?”
姜念秋年岁比她还小,虽说是个庶女。
可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玉阳抿唇,低着头不敢看她:“娘娘……您也是不得已……”
“今儿个太医可有去兰台宫中?”
如果兰台宫没请太医,是不是证明蛊虫没进她体内呢?
可惜,玉阳点了点头:“臣妾听闻在您走后不久,兰台宫宣了太医进殿,呆了好一会儿。”
至于内里实情,谁也没办法打听出半分来。
德妃身子抖了抖。
她睁着眼盯住床帘之上的鸳鸯刺绣。
她没错!她不过是想要铲除掉皇上身边的女人罢了。
自古以来,为了争宠,有多少人都做过,手段比她狠辣的多了去了。
没必要为这事儿心烦!
德妃企图说服自己:“既然已经做了,本宫不后悔!”
说罢,德妃强行闭上眼入睡,但她一直在颤抖的睫毛泄露了真实心境。
玉阳什么都没说,将床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以免主子着凉。
翌日,姜念秋早起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直至晚上,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往门口去看。
那小动作被小翠发觉,她咬着唇,在后面憋笑呢!
姜念秋自然捕捉到了,她不自在地挑眉:“笑什么呀?”
偏偏兰台宫的这两个小宫女已经被姜念秋养“刁”了。
无论是小翠还是秋雁,她们都不怕姜念秋会和自己翻脸。
小翠靠近主子,俯首说:“奴婢看您真像极了望夫石!”
从前一听见皇上要来就浑身不舒服的人,如今也能做出向门口张望的事儿了。
岁月可真是个奇异的东西。
小翠一番话成功把姜念秋的脸颊给烧红了,她抬起手佯装着要揍小翠一巴掌:“作弄到我头上来啦?找打呀?”
二人嬉笑着,在兰台宫中来回玩闹。
这一天晚上,季寰依旧没来兰台宫,问也问不出个什么。
姜念秋虽然心里闷闷的,但好歹算是放假,她倒是早早睡下,睡眠美好。
可德妃却惨了。
本以为前一天没怎么睡好,转天能睡个安稳觉。
谁知道睡梦之中竟梦见了血腥一幕。
是姜念秋腰下沾血的衣裙,是她捧着已经成型的孩子朝自己而来,是姜念秋口口声声说是她下的蛊虫将腹中孩儿打落。
德妃经受不住,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玉阳听见响动,连忙掀开床帘进去:“娘娘?”
看见的是满头大汗、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惨白的德妃。
有人进到床铺,叫德妃好不惊恐,见是玉阳才缓缓冷静下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浑身血液如同被抽走了。
德妃扶额:“水,给本宫倒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