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摇椅摆动的幅度变大。

姜念秋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倒着的季寰。

她赶紧起身行礼：“皇上万福！秋雁好不懂事，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秋雁在后面连连摆手。

真不是她不够尽职尽责，实在是皇上不让啊！

季寰抓着姜念秋往里头走，一边说这几日天气转凉，不让她坐在外头，一边还故意打趣：“朕想着听听你背后怎么骂朕的，就没让人通传。”

当然了，季寰知道姜念秋没有骂。

她和小翠说的那些，甚至都不算倒苦水。

小翠等人识趣地没跟上前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相处。

季寰刚刚从皇后宫中出来，激昂的情绪猛然冷下来，脑子有些空空的。

烛火荫罩着姜念秋的脸。

不算倾国倾城的妖妃，可就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他捏了捏姜念秋的指骨：“委屈吗？”

这回可是被天下人骂妖妃。

跟小打小闹有人护着不散播，完全不一样。

本来是不委屈的。

但当她对视着季寰那双仿佛含着水一般的眼。

好像是有些委屈了。

姜念秋嘴角向下撇了下，随即收起来。

她摇摇头：“臣妾不委屈，臣妾清者自清，不惧流言。”

是季寰非要留在她这里的，不是她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留下他的。

妖妃的名义她不担。

处理萧祺虽说是季寰一手策划，但也是姜念秋叫他秉公处置不能留情。

所以……勉强被骂一骂也是可以接受的。

十八线小明星都得被骂，更别说她现在可是贵嫔！

她强大的心脏还能撑得住！

眼前人明明很委屈，却还装着没事儿人的可怜模样感染了季寰。

他抬手，在姜念秋的脸蛋上很轻地捏了下：“能有这份儿胸襟，你倒是历炼出来了。”

那可不是？

经历了后宫中这么多事情之后，可不得练就一颗强心脏！

很快，姜念秋意识到，她做的是为天下的好事，那季寰又何尝不是？

他好像也是无辜被牵连。

为民除害乃是明君之举，却被说成是……不识奸佞忠臣。

他就不心痛吗？

姜念秋附上季寰手背，轻声问：“皇上，臣妾倒是不怕流言，只是……您不怕吗？”

到这一刻，季寰真的有片刻失神。

他从即位那一刻起，就没有人问过他怕不怕。

姜念秋是唯一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甚至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真实的心疼。

季寰头一次，眼神中不设有任何防备。

很快，他便笑了，挑眉故意吓唬姜念秋：“朕怕什么，谁说了不该说的话，处死就了结了。”

本来还有些心疼他的姜念秋神情陷入茫然。

她结巴了一声：“啊？”

“不是？皇上，这么做，只怕是不妥当吧！”

难不成，她走后，季寰跟吴统领商量了半天，最后就商量出了这么个对策？

谁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处死？

明君的度量去哪里了呢！

季寰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着实有趣，又开始逗：“那依你看，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