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寰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声音，眼睛缓缓张开了一条缝隙，浅笑道：“没再照顾你的土地？”

都到了快入冬的时节，她还哪里有本事再种出来东西呀！

姜念秋无奈地望着季寰，大有气鼓鼓的感觉。

季寰瞥见，更是心生怜爱。

他缓过神来，起身坐好又叫姜念秋坐下：“朕考考你，若是账上的钱明明按部就班拨出去了，可底下的人却拿不到，你说，是哪里出了差错？”

姜念秋想了想，估计和农耕收入批不到前线有关。

她大胆道：“皇上，臣妾以为，拨钱不是明智之法。”

“为何？”

季寰再次来了精神头，眼里闪烁着亮光。

“钱粮乃是军里的大头，粮食且有克扣，更别说金银了。”

别说是远在边陲的钱粮了。

就说眼前宫里的，小翠和秋雁，哪怕是原来的姜念秋，都有遭遇过被克扣的时候。

上头给的钱一层一层剥下来，其实是不剩什么了的。

金银根本到不了兵卒手中。

“你的意思是说，换成粮食？”

“臣妾觉得，金银不可缺，但前线的战士更需要的是粮。”

随后，姜念秋给出了按照比例折算给他们家中亲人的法子，又要求立下字据。

如若清查发现有人从中克扣，也有证据可循。

听她说完这些，季寰眼神有一瞬间的停滞。

“皇上，臣妾说的不对吗？”

季寰咳了一声：“朕从未发现，你竟然有这般见地。”

他收到的线报说前线兵卒吃不饱穿不暖，季寰便想肯定是派出去的大臣出了问题。

在刚才闭目养神时，他已经把她诉说的大意全部想了一遍。

不过是随口一说想听听她的想法。

谁知竟然再一次不谋而合。

“您不是说让臣妾做个出入？这种事情，臣妾或许在书中见过，”姜念秋琢磨出来些味道，笑颜盈盈，“要说睿智，还得是您，您明明是自己懒得说话，故意借臣妾嘴巴罢了。”

“还行，你这张嘴巴，没丢人。”

待到晚上，季寰依旧去兰台宫中歇息。

趁着姜念秋洗澡空档，季寰宣了密卫：“朕要你秘密去查，这些丢失的钱，去了何处。”

“微臣领旨。”

清查了十几日，密卫的折子递到了季寰手中。

一直到深夜，他都伏在案边看。

姜念秋半梦半醒间看见他微微皱起来的眉头。

恍恍惚惚着下床，坐在季寰身边，脑袋靠着他坚实的臂膀，喃喃道：“皇上，您不妨先歇歇吧。”

季寰下意识地伸手抚过她滑腻入蛋清的脸颊，挡走烛火，轻声问：“烛火晃着你了？”

“臣妾倒没什么，只是觉得您身子撑不住啊。”

哪里有人到了深夜还看这些的。

熬都熬坏了。

“放心，解决了这些人，朕再不好受也会好受的。”

“那臣妾陪着您。”姜念秋打个哈欠，乖巧地坐在季寰身边。

可看着他没有睡觉的意思，姜念秋困劲儿上来，随口道：“这些人也实在不懂事，就应该狠狠责罚叫他们长长记性！省得把皇上累成这样。”

“好啊，就听宜贵嫔的，狠狠责罚。”季寰转过头，认真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