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一会儿，姜念秋想起了李德全刚才的托付。

那可是朝中的事情，就算是讨论中心人物是她，也不能说吧？

但是看季寰好像又挺为这事儿伤神的。

姜念秋把心一横，尽量温声细语地道：“皇上，朝中人说话有时候直来直往，也都是为皇上朝纲着想，您别为此烦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番话听着倒是识大体。

可惜没说到季寰的心坎上去。

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手背上，皇帝缓慢地睁开眼：“李德全同你说什么了？”

她不是个喜欢探听前朝事情的人，一定是别人多嘴，才会叫她多心说这么一句。

有那么一瞬间，姜念秋觉得似乎是闯祸了。

还好，脑子转得还是挺快的，她讨好地笑了笑：“您别怪李公公，是臣妾担心您，所以才问的，李公公没多说什么。”

躺着的人看向她的眼眸。

不晓得姜念秋知不知道，她在说谎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光亮，还带着点儿心虚。

罢了，这也算姜念秋关心他，所以叫人不气。

季寰也相信，以她的聪明劲儿，一定能猜得到朝中大臣是怎么诟病她的。

他坐起来，直视着那双好看的杏眼问道：“不生气？”

姜念秋以前从未想过活一辈子还能让大臣们惦记着。

一想想自己有可能会和妲己、贵妃这种美女放在一起比较，激动得要死，怎么还会生气呢？

她果断地摇摇头，给出个官方的回答：“臣妾没什么好生气的，毕竟臣妾确实占了皇上太多宠爱，是不对。”

季寰“切”了一声，重新躺下闭着眼斥道：“你倒是从善如流。”

他为了这妮子和群臣杠上，她倒好一点儿也不生气。

真是连戏都懒得做一下。

他这般计较，当真是没注意在不知不觉中，已然被姜念秋影响到他的情绪。

姜念秋小心翼翼地试探：“那皇上，您不准备平衡一下吗？”

要是这位大神能够意识到应该雨露均沾，能省下多少麻烦。

也用不着她到处卖好来生存了。

结果换来季寰冷冰冰的一句质问：“你教朕做事？”

许多打码不能说的话从脑海里奔腾而过。

最后只能恭恭敬敬地说一句：“臣妾不敢！”

“不敢就接着按，别婆婆妈妈一堆话。”

说完，他就跟没闭眼一样，准确无误地抓住姜念秋的手往太阳穴上放。

不是嫌弃她按得不好么，怎么还要继续啊？

吐槽归吐槽，姜念秋这一次捏起来是更加用心的。

因为季寰的一句话，整个尚书省大查了整整一个月。

每日里上朝，上奏请求处置姜念秋的那些大臣战战兢兢，生怕一个说错话就被拉出去砍了。

也有胆子大的，还想着皇帝能够大发慈悲饶过他们。

只有季寰心里清楚。

他处置这些大臣，也不完全因为他们手伸得太长。

最终，尚书带着整整千余张诉状，跪在正清宫阶下：“皇上，尚书省清查上奏大臣已有定论，请皇上一观。”

季寰一挥手，让李德全挑了最上头的一些拿来。

只是看了十几张，他真是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