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妥协
“你自己什么逼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余春年又看向秦毅：“我当初要是知道你是这样，我说什么都得把你撵出去，让你睡在我家里边我床都脏了。”
显然这些话对于秦毅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他脸上依旧得体的微笑着，转而看向余年跟她的家人：“现在谈谈这件事如何解决？”
“还有继续谈论的必要了吗？”余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起身冷眼看着秦毅：“你不是都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吗？”
秦磊垂下头，低声笑了一下：“看来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李叔麻烦你白跑一趟了，我过会要回县里，可以顺路送您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
李叔声音带着冷气，他上前走到余年面前时欲言又止。
余年勉强笑着向李叔摇了摇头。
李叔老态的脸上带着怜悯，轻声说了一句：“有什么事随时叫我。”这才离开。
余年又看向余春年：“村支书，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单独跟秦毅说。”
“行。”
余春年背着手摇头叹息着离开了屋里。
余年向着秦毅又走了两步，秦毅上下扫着余年，似笑非笑地说：“余小姐不会又想打我几个巴掌吧？”
余年没理会他的话，向他伸出手：“给钱，起码再加两百块。”
秦毅脸上错愕片刻，很快毫不掩饰的发出笑声：“哈哈。”
笑声像是巴掌扇在余年的脸上，也像是榔头将她的自尊一下又一下的敲落。
秦毅很快收起笑声，玩味审视着余年：“余小姐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认为我凭什么要多给你这些钱？”
“就凭你弟弟还有你弟弟的情人以后都要久居在这个村子，流言蜚语最伤人，如果你不想让他们在村里人的白眼下过活，就给我钱。”
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地步，无法挽回，不如在最后咬下来一笔钱。
但秦毅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在意秦磊，依旧是一副放松的模样，随意问了句：“难道只要我给了这笔钱，余小姐就会帮他们澄清？”
“我不会，我只能保证不会让今天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在旁人向我问起他们的事情时，我不会多嘴。”
“这听上去也没什么，更何况如果我不答应加钱，余小姐难道要到处跟其他人说是我贿赂了余强，是我设计陷害你们？可这些也只是余小姐的猜测，并没有佐证证实，余小姐如果真的说出去，那就算是造谣了吧？”
“什么造谣？我只是在他们谈起这件事的时候点了点头而已。”
情绪最激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余年的近乎麻木，漆黑无光的眼睛看着秦毅：“有时候动作也是一种语言，但没有针对此的法律。”
余年越过秦毅看向他身后的两人：“你们想要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被四周人远离吗？”
秦磊这才严肃起来，眼巴巴看向秦毅：“哥……”
“别叫我哥，废物。”
秦毅说完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余年，他浅笑着拿出黑色钱包，从里面点出了三张蓝色票子：“说实话，那个废物怎么样我并不是很在意，只要不丢更大的人打扰到秦家就行，但我实在是佩服余小姐，所以我很愿意出这笔钱。”
余年盯着他手里的票子，抑制着手指的颤抖在她触碰到票子时，似乎有什么轰然倒塌。
她沉默收起钱，离开前她看见周盈盈正得意看着她，用口型无声向她说了两个字：“废物。”
她连反驳都打不起精神，只能当做看不见转身离开。
王淑芬捂着余强的嘴，不敢说话，走路都不敢太大声，悄手悄脚跟在余年身后。
门被关上，余年听见里面的秦磊甚至等不及她走远，就兴奋的说着：“哥你可真有办法！”
秦毅冷下脸看着这个愚蠢的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下一秒巴掌摔在秦磊脸上。
秦毅慢条斯理甩了甩手：“最后一次，下次再这么蠢，你就自求多福吧。”
秦毅被打昏了头，捂着脸站在原地怔愣看着秦毅，眼神比周盈盈出卖他时还要不可置信。
巴掌声很响，余年没走远自然听见了这个声音，她没理会，也没有因为这巴掌声而有一丁点开心。
她死气沉沉走回家中，进了里屋坐在炕上，机械的拿出票子放进钱包里，取出篮子里的碎布头，捏着针麻木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穿缝的动作。
里屋外，余大山拿着扫帚追着余强打，把余强打的哭爹喊娘，阵阵痛哭声传进来，却还夹着余强不服气，或者是发自内心困惑的话。
“为什么要打我，我做的明明是对的，这样家里就有好多钱了，妹妹能治病，姐姐也能去大学，我没做错！我只是想要给妹妹治病，啊！”
余强突然哭喊一声，像是又被重重的打了一下。
王淑芬也跟着低声啜泣，交杂着余大山愤怒的喊声。
不知过了多久，余年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够了！”王淑芬尖锐的喊声刺穿了余年脑中的混沌。
她猛地惊醒，细微的刺痛从手上传来，她缓缓低下已经僵硬的脖子，看见针头刺破手指，鲜红的血滴在刚缝好的头花上，渗入布中渐渐晕开。
王淑芬还在继续哭着：“事情都已经到这地步了，你再怎么打都没用了，再说了，你难道把咱儿子打死才能解气吗！”
余年伴着声音缝下最后一针，将带着血，样式可爱的头花和刚刚做的头花放在一起。
颜色鲜亮，样式可爱的头花几乎将余年围了一圈，余年手指挑了下头花下的穗子。
“砰砰”王淑芬哭着敲响里屋的房门：“闺女，你快出来劝劝你爹，你爹要把你弟给打死了！”
余年收回手，她愣了很久，这才缓缓起身打开门，麻木无神的眼睛对上王淑芬的视线。
王淑芬似是吓了一跳，嘴唇颤动，没有再说话。
余年略过她走到余大山面前，拦住余大山的手，低头看着依旧一脸不服的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