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高卿禾摇了摇头。
黄艳秋万万没想她居然会直接说不行,一颗心顿时被浇得透心凉。
“为什么不行?”她不甘问道。
高卿禾:“你一个人不行。”
这年头,有人无钱难办事,有钱无人也难办成。
“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高卿禾好奇。
江抱海认识的人挺多,都没听到他回家说过。
不过上辈子确实是这个时间点,庆县开始出现出租车。
当时那些自己拉客的私人小作坊,很快就被新涌入的出租车势力绞杀得片甲不留。
最后只能跑跑乡下,和货车抢人抢生意。
县城内包括周边几个相近的村镇,全被出租车公司收入囊中。
城市在发展,特别是拥有丰富煤矿资源的庆县和周围几个县城,在九十年代后期飞速发展。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几个县城合并成区,又从区变市,人口规模发展壮大,对各行各业来说,只要当初把握住了风向,都能赚上一笔。
一个出租车公司,放眼全省来看没什么希罕。
可在县城,这可是从前还没有过的东西。
这种好东西,一般收到消息的都不会把消息放出来。
等普通人反应过来时,上头早就把好处瓜分完了。
黄艳秋说:“就是一个一起送货的大哥跟我提过一嘴,一开始我没在意,后来又听从客运的司机说他们上头决定要转型,我这才觉得这事有搞头。”
本来嘛,她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姑娘能到县城安家落户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她这颗心,它不受控制呀!
安稳日子过久了,忽然怀念起去年她和高卿禾倒卖国债券的旅程。
那样的日子,虽然苦点累点,可她觉得很刺激,很有意思。
有时候还忍不住幻想,要是当时留在外面不回来了会怎么样?
这心飞了,看周围这一成不变的小镇、乡村,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今年开着面包车,把庆县还有临县大小村镇都跑了个遍。
看到了很多从前没见过的新鲜事,也看多了年纪轻轻辍学嫁人,在家带孩子的女人。
她们身上背一个,手里牵一个,站在门口看着那辆向日葵颜色的面包车,驶来又驶去。
同司机黄艳秋打招呼,成了她们每天最期盼的事。
因为总能从她嘴里知道一点外面发生的新鲜事。
而且她是女人,不会跟她们开黄腔。
一股恐慌涌上心头,黄艳秋想到自己以后要一直在这一条条乡间小路上,来来回回,见证这些女人从年轻变得年老。
她就吓得一激灵!
要干点什么,一定要再继续干点什么才行。
黄艳秋最近一直在心里这么想。
高卿禾问她有没有确定消息来源是否真实可靠,黄艳秋摇头。
高卿禾问她知不知道开办出租车公司需要多少钱?
黄艳秋说不知道。
高卿禾又问她,你觉得你能经营好一家公司吗?
黄艳秋还是摇头,说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黄艳秋低下头去,拳头却捏得紧紧的。
高卿禾一看就知道,她不服,她还想干。
哪怕什么都不知道,就凭一腔热血也要去撞一撞南墙。
“那你跟我商量什么?你自己干不就完事了?到时候落个倾家荡产还欠债的下场,你就跑路吧,反正也跑过,有经验了。”
“哦,可别连县城都没跑出去,记得跑远点。”
高卿禾没好气,抬手往门口一指,示意黄艳秋可以滚蛋了。
要说嘴巴毒,高卿禾当第二,黄艳秋不敢当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