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她买到过期复活甲
施念的巴掌落在施逸轩屁屁上时,整个天台都安静了: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吧?”
她揪着儿子的耳朵,在众目睽睽下把人往天台门口拖。
施逸轩一米八五的个头竟被她拽得踉跄,白色校服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他八岁时爬树摔下来留下的。
施逸轩挣了一下没挣脱,脸上挂不住:“不是你到底是谁啊!”
他身后的小弟们蠢蠢欲动,有个染黄毛的已经抄起了藏在衣袖中的成卷旧报纸。
这种东西打人疼却不容易留伤痕。
施念回头扫了一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片,喝止住小弟们:
“都不准跟来。”
黄毛的手一抖,又旧报纸塞了回去。
教学大楼背阴处的走廊空无一人。
施念松开手,看着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先搓耳垂再捏耳尖。
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胀。
九年了,她死时这孩子才十岁,现在校服袖口下露出的手腕已经比她粗一圈。
她开门见山:
“我是你妈。”
施逸轩的表情凝固,
“骂人不带妈,你别太过分!”
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彩绘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色块。
少年深一口气,垂下头:
“我妈骨灰都埋在城南公墓九年了。”
他声音发紧,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胸前——那里本该挂着个羊脂白玉的平安扣。
施念太熟悉这个动作了。
每当儿子紧张时,就会摸她亲手做的破吊坠。
她嗤笑一声,开始细数:
“施逸轩,小名钢蛋儿,7岁上小学一年级时披着床单从沙发上跳下来,大喊着‘巴啦啦能量’然后把门牙磕掉,说话漏风被同伴小朋友嘲笑哭了三天。”
施逸轩震惊的同时,从头红到脖子根:
“这事你怎么知道?”
施念手往他左侧腰部一指:
“8岁那年你非说学会隐身,找了个破叶子贴脑门上,念叨着‘忍’,然后光溜溜跑到大街上学狗叫,和狗抢剩饭,被狗撵了两条街,你左屁股上还有个牙……唔!”
随着一件件童年糗事被抖落,施逸轩的耳尖越来越红。
当听到“左屁股上的狗牙印”时,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施念的嘴,掌心碰到她嘴唇的瞬间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行了我信,我信还不行吗!小声点,被我小弟听到我还怎么做大哥!”
说完还左右看看,确定没外人才放下心。
他再度盯着施念,嗓子哑得厉害,睫毛飞快眨动:
“真、真是您?”
施念看见他校服领口里若隐若现的红绳——果然还戴着那个吊坠。
她刚要应声,却见儿子突然转身敲了敲走廊墙上的衣冠镜。
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
施念穿着死亡当天那套藏青色职业装的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撇开外貌,身上还带着曾经叱咤商海的女总裁风范。
而施逸轩虽然身形瘦削,是个肩宽腿长的红发少年,看着像极了精神小伙,可他的脸就是她记忆中奶团子的等比例放大版。
他右眉骨还贴着创可贴,和施念记忆里第一次学自行车摔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她起了疑心,自己明明给宝贝儿子留了不少钱,怎么还需要他骑自行车上学?
施逸轩再无怀疑,指着镜子,
“可您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他嘴角抽了抽,“我都不敢认您,您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就是有复活甲也不该过去9年才生效啊,是您买到假货了还是我又在做梦?”
听见儿子不着调的发言,施念抬脚就踹,
“来,我让你感觉感觉是不是在做梦!还复活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