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闭闭眼,再睁开时,眸子里已是一片死寂的认命。
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慢慢走到李怀德的办公桌旁。
李怀德的呼吸似乎粗重些,他靠在椅背上,没有动,只是贪婪地看着她每一步的靠近。
秦淮茹伸出手,指尖带着冰凉的颤意,触碰到他放在桌上的手背,那皮肤粗糙而温热,烫得她心头发慌。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和认命的悲哀。
李怀德喉结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反手便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容拒绝地轻轻一拉。
秦淮茹身不由己地朝他倾过去,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烟草和劣质雪花膏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
许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
秦淮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和鬓发,脸颊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
李怀德斜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一口,然后满足地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带着一种餮足后的慵懒和猫捉老鼠般的得意。
这秦淮茹,果然是个尤物。
那股子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劲儿,带着点儿被迫的羞怯和认命的哀婉,比食堂那个咋咋呼呼、一眼就能看穿的刘岚,不知要勾人多少倍,驯服起来也更有滋味,更有成就感。
“李副厂长,”秦淮茹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喉间的哽咽和胃里的翻腾,声音依旧细细的,“还有个事儿,想……想求您给拿个主意。”
李怀德眯着眼,透过烟雾打量她,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哦?说来听听。”
“是我那不懂事的儿子棒梗,”秦淮茹垂下眼睑,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愁苦和哀求,“前些天,他不小心,把厂里放映室那个……那个放映机给碰坏了一点儿。您也知道,我们家现在这情况,实在是赔不起……求厂长开恩。”
李怀德心里暗笑,这女人,倒是真会顺杆爬,刚尝到点甜头,就开始提要求。
不过,这样才有趣。
“放映机?那可是公家的财产,弄坏了,按规定是要照价赔偿的,还要通报批评。”他故意把话说得严重,想看看她的反应。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又白几分:“李副厂长,您大人有大量,棒梗他还小,真不是有心的。求您……求您给想想办法,不然我们娘几个真没法活了。”
她往前又凑近些,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馨香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女人气息,再次飘过来,带着刚经历过某些事情后特有的味道,让李怀德心里又是一荡。
“还有,”秦淮茹像是鼓足毕生的勇气,又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委屈,“昨儿您给的肉,真是香,孩子们……孩子们都说没吃过那么香的肉。可……可家里孩子多,我这奶水也不足,孩子们还是饿得嗷嗷叫。您看……”
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丝怯弱,一丝哀求,一丝期盼,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却已然流露的……媚态,就那么望着李怀德。
李怀德夹着烟的手指顿住。
这秦淮茹,是真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什么事都敢开口求。
不过,她提的这些,对他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放映机坏了,让后勤那边报个零件损坏,内部消化一下就行。
至于吃的,厂里食堂采买,他打个招呼,弄点边角料或者多匀点肉票出来,也不是难事。
但这女人,不能让她觉得太容易得手,不然以后岂不是蹬鼻子上脸?
他故作沉吟:“秦淮茹啊,你这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厂里有厂里的规章制度,我这个副厂长,也不能一手遮天不是?这事儿,不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