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月色,任韶扬很是好奇:“你们既然蒙面,想必是不肯表明身份,只是”他看了眼灯笼,“这灯笼上‘青衣楼’三个明晃晃的大字,甚是刺眼,却是为何?”
黑衣人冷笑道:“我们青衣楼行事就是这样。”
任韶扬叹了口气:“果然,组织变大了,结构就臃肿了,什么垃圾货色也都进来了。”
“你竟敢骂我是垃圾?”黑衣人眼中寒光迸现,勃然大怒。
任韶扬摆摆手,轻声道:“不只骂你,而是你们全部。”
“狂妄!”
黑衣人们纷纷大恨,身形急拔,“飕”的一声,出刀砍向那白袍青年。
只听惨叫声厉,两个黑衣人猛地倒飞而出,那白袍却已不见。
众人落地之后,面面相觑,他们均非俗手,但此人如何施为,竟无人看清。
就在这时,领头黑衣人忽觉身后飒飒风响,暗叫不好,回头望去。
任韶扬负着手从天飘落,衣发流转,有若下界仙人。
黑衣人正要说什么,突见眼前白茫茫一片。
便见一道白影绕场一周,剩余五人尽似木偶一般,应声扑倒,口鼻蓦然喷出血来,眼中露出又是惊愕,又是疑惑的神情。
黑衣人如梦乍醒,惊道:“你,你是人还是鬼魂?”
任韶扬一手搭在他肩头,眼波流转,微笑道:“你至少有三件事可以说出来。”
黑衣人看着白袍平静的眼神,瞳孔收缩,面色猛地一狠,就要咬向后槽牙。
“噌”!
蓝光一闪,黑衣人蓦地惨嚎一声。
却见任韶扬手上横着一条剑刃,剑尖上插着一颗黑色的后槽牙。
再看黑衣人,只见他下颌豁开个小口,疼得他鲤鱼打挺般直抽搐。
原来刚才神剑出鞘,直接透脸而入,将一颗藏有毒囊的后槽牙直接连同牙龈削了下来!
任牙医好手法!
手到病除!
黑衣人看着面无表情的任韶扬,叹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放弃了自尽的想法。
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本以为八个楼内高手袭杀他们十拿九稳。
却没想到极为严重的低估了对方。
这个白袍青年眨眼间连杀七人,直如儿戏一般——那七人功夫如何,他自然清楚。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任韶扬看着他,双目渐露奇光:“说吧,你至少能说三件事。”
黑衣人目光顿被吸引,两人四目之间,似有无形绳索拉扯,他只觉心中杂念纷纭,渐渐迷失其中,似乎眼前白袍就是自己最为信任之人。
“我们楼主要盯住你们,若能制住,尽量制住。”
任韶扬“唔”了一声,不置可否:“第一件。”
黑衣人缓缓说道:“袭杀你,是我们自己起的心思,为了杀人夺宝。”
任韶扬点点头:“第二件。”
黑衣人眼里透出一股子癫狂,面目扭曲,狞声道:“楼主就在八大胡同。”
任韶扬一挑眉:“是霍休么?”
“不知道!”
突然间,黑衣人大叫一声,挣脱任韶扬的手掌,手舞足蹈,纵声狂笑,笑声震得鸟雀振翅,呼啦啦飞走。
就见他忽悲忽喜,纵声大叫狂舞,过了几息忽然“噗”地喷出一口老血,噔噔噔后退三步,倒地就死。
任韶扬起身,看着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由叹道:“咱们,好像没做坏事吧?”
红袖声音传来:“我就吃点糖炒栗子!”
定安也很委屈:“我就换点银票,买点豆汁儿给小叫花喝!”
任韶扬点点头,轻笑一声:“这个什么狗屁青衣楼很勇嘛,竟敢三番五次地找咱们‘塞北三凶’的麻烦。”
小叫花露出头来,唬着小脸:“本地帮派太没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