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一抹娇气的笑,“谢为权,你也真是的。我孙儿谢真娶妻,你竟也不派人给本宫送帖子来。”
长公主叫起谢国公的名字来,叫人酥入骨头里,仿佛唤的不是儿子,而是郎君那般柔情蜜意。
谢为权早年也是在长公主膝下教养过一段时日的,自是习惯了此人作风,他微微拱拳,尊敬道。
“这等小事,本不该叫母亲过目烦扰。但府中出了疏漏,是儿子的不对,还请母亲责罚。”
话里话外,丝毫未将谢为权这个新郎官亲爹放在眼里,毕竟,谢为权当年的身世也难为长公主还愿意容许他呆在谢家族谱里了。
谢为谋敢怒不敢言,一直将头低低埋下。
至于谢国公,不咸不淡的几句话,真真是述尽了母子间的淡薄情分。
“好了,大喜的日子,说什么责罚呢。”长公主笑着走向谢家的主坐上,与谢梨初擦肩而过。
两人对上视线,一个朱唇红艳笑若蔷薇,一个清雅婉转双目清和。
长公主坐在主位上,一拂衣袖,将方才的事情轻轻揭过:“好了,左右本宫今日只是来沾沾喜气的。咱们继续吧。”
说罢,众人才敢继续宴饮。
席间仍是有目光频频投向长公主处,毕竟自从平阳殿下远下江南后,这位传闻中的长公主,已许久未曾出现。
想不到,竟几乎宛若当年那般风姿绰约,甚至更甚几分风情。
叶婉儿借口身子不适,而谢楚音随后同样借口离席。
谢梨初自然注意到了二人的举动,指尖在手腕处缓缓敲击,片刻之后,她站起身,也随之离席。
沈琰与长公主皆目睹了三人离去,沈敬文端起酒盏,看向沈琰时眉头微微一挑,好似在说。
‘你看吧,本宫的这几个孙女,就是如此不省心。’
‘好戏,又要开场了罢。’
。
宋子徽将将从谢为谋书房中退出,便闻得一阵脚步声入耳。
他下意识皱眉,将拓印之物藏在袖中,重新躲在拐角处,静观其变。
只见叶婉儿从前院走到这儿来,一路吸着鼻子,直到走到台下的花池前,这才呜咽着抹泪。
宋子徽淡淡瞧着,并没有出去的打算,他躲在后头,盘算着不知何时,此人才会哭完离去。
只见叶婉儿哭着,却用神色示意身旁的丫鬟冬霜,冬霜即刻屈膝后离开。
谢楚音紧随在冬霜之后,出现在此处。
看起来原先是要来这儿透风的,却不曾想遇见了旁人,被叶婉儿瞧见,眼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索性破罐子破摔,上前一步递上帕子,温声安慰,“三姐姐不必哭,我同你一般,都妒恨命运不公。”
叶婉儿本懒得搭理她,毕竟她今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个小鱼小虾的。
可却听谢楚音一说,心下一动,接过手帕,擦起眼泪来,嗓音还有些软糊,“大姐姐,是有谁欺负你了么?”
宋子徽索性换了个站姿,半倚靠在墙边听着。
谢楚音悠悠叹息,一双眼眸中满是理解与困苦,“你也知晓,我生母身份卑微,就算寄养在二夫人膝下,我也依旧只是家中庶出的女儿。”
“起码我就,哎说来也不应该,但说实话,我很嫉妒二妹谢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