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早早便准备好了热汤,秋粟替她卸去发钗。打发走所有人后,谢梨初褪衣入浴桶,水面照得她肌肤娇嫩似雪。
简单洗漱后,她披起单薄寝衣,看着镜前的少女有些久违。她嫁给沈容槐八年,死时也不过二十有五。
想着想着,她抚向自己的小腹,神色温柔:“两个多月快三月,似乎还一点都不显怀。”
景儿打小乖巧,就连在腹中也不闹腾她。连孕吐是何滋味,谢梨初都未尝过几分。
想着想着,她目光落在了先前放在桌上,大大地写了‘斗妆会’三字的宴帖,随手翻了下,看得出来,永康王妃的确对妆容大有兴致。
为了吸引人才,竟舍得用佛语东珠和千金阁引帖来作为胜者彩头。谢梨初在落款处摩梭了下,正是几日后。
届时就是不知,还会遇到何人。
笃笃笃——
“何事?”
“娘娘,西院的来传话,说是叶婉儿身边的冬霜说,那药材有些不对。令娘娘亲自来看看。”是秋粟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愤怒。“她叶婉儿当娘娘是什么人,还敢呼来喝去!”
谢梨初皱眉,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去回那人,说本宫一会儿便来。”
等到了目的地,谢梨初才觉察出几分不对来。此处阴冷,她只穿了件荷叶抹胸裙,披了件单薄的外纱便来了。
许是宫人还未来得及掌灯,四周昏暗,叫人辨不清方向。
“去拿蜡来。”谢梨初吩咐秋粟道。
秋粟不放心:“娘娘,奴婢不能让您一人呆在这里。”
谢梨初看着四周,似乎明白了什么,安抚道:“无碍,可若是没有蜡烛,本宫看不清路摔了,才真真叫严重。”
秋粟只好应声离去。
她知道,这里是偏院。方才叶婉儿的人来东院一事,人尽皆知。她绝不可能傻到,明着来害人。故而才敢叫秋粟去拿蜡。
想着想着,她摸黑推开了门,摸索着去找烛台和火折。待摸到火折子时,她不慎触碰到了什么。
咔哒——
火折子点亮烛台的同时,书室的墙面缓缓推开。里头灯火通明,谢梨初心头一跳。
是密室。
——
“如此看来,北疆一事,的确有三皇子的插手。”
“不过,殿下套出话了吗?”宋子徽看着一个个挂在墙上、不知死活,又血淋淋的人。柔声开口。
沈容槐沉了眼眸,摇摇头。“未曾。”他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刑具。比起眼下审问从北疆带来的人犯,他的注意显然被别的事情勾走了。
宋子徽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早些时候在西院那,沈容槐便走神了一回,眼下又这般心不在焉,他不禁走到人眼前,轻声问道:“秉礼?是发生什么事了么?竟叫你能一日走神两回。”
沈容槐回了神,看着眼前的刑具,缓缓悠悠地开口。
“我做了个梦,梦见沈琰蠢蠢欲动,北方战事爆发牵扯出叶家粮草的事情。”他顿了顿。
“在发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