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江婉莹这样的女孩子。

没错，或许对于顾淮来说江婉莹是他的妹妹，也是陪他一块度过艰难岁月的人。

但如果不是她明明对顾淮有想法，却想仍旧霸占着顾家干女儿的身份，他们之间也根本容不得她插足进来。

而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因为他们两个的纠葛被伤害了无数次，她要来向谁诉苦？

她踉跄后退，用手扶着床边的扶手才勉强坐下。

“你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看见你们我就觉得恶心，如果你们不愿意走，我走！”

顾淮并没有理会头上仍旧不断渗出鲜血的江婉莹，他皱眉看向叶眠：“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吗？”

“为什么非要和她计较？”

“叶眠，你对小动物都有耐心，有善意，为什么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能如此冷漠无情？”

叶眠缓缓抬头看向顾淮，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冷漠无情？

突然，她大笑开来，声音越来越大。

笑到最后，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顾淮，我确实冷漠无情，我确实不如江小姐善良。”

“可我有一件事始终不懂，如果你真的心疼、可怜江小姐，你为什么不娶她回家？”

叶眠手撑着床头柜。

床头柜上有一瓶药，顾淮看着眼熟。

他走近，伸手拿起药瓶。

那是一瓶“事后药”。

他转头看向叶眠，叶眠也再看他，一副防备至极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吗？”

“虽然不是你情我愿，但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还会天真的想着给你生个女儿，让她在你下班之后叫爸爸吧？”

“还有问题吗？”

顾淮脸上的表情全无，微微点头，放下药瓶：“没有问题。”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经过江婉莹身边的时候，江婉莹哭哭啼啼的叫他：“阿淮哥……”

顾淮低头看了眼她额头上的伤口，紧接着看了眼门口踌躇不前的医护人员，声音是说不出的淡漠：“给她包扎，别留伤口，死的时候会难看。”

走在医院的走廊里，顾淮脑海里全是叶眠的话。

每一句，听起来都绝情至极。

可明明不就前，她还会偷偷跑到他面前，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然后笑着跑进浴室。

叶眠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一个人。

她现在，是不想再看见他了吧？

不是爱，也不是恨。

就像她说的，看见他就觉得恶心。

梁秘书跟在他身后，低声提醒：“顾总，公司高管还没走，打算等您回去继续开会讨论新项目的事。”

顾淮微微摆手：“让他们先回去吧，我累了。”

“项目的事，明天再说。”

梁秘书不敢吭声，停下脚步不再继续跟着顾淮。

顾淮是一个人开车回到别墅的。

他下车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明明别墅里还开着暖气，但他就是觉得家里空荡荡，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张姨和其他佣人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