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谨遵师命!”
听到这一番耐心叮嘱,张承负心中涌出暖意,深深的低下了头。他一丝不苟地行了礼节,就倒退着出门去了。在出门之前,他顿了顿,又对师父、师叔道。
“夜已经深了!老师,师叔,你们还是早些歇息吧!早睡最是养人,比吃什么都好!…致虚极守静笃,蓄养精神心血,才能保重身体。这也是老师曾经教我的…”
说完,张承负匆匆行礼,逃一样的离开了。上首的两人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又阖目打坐起来。
“哗~哗~”
第二日下午,东平陆的天齐庙中猎猎风响,太平道众人就忙碌行动了起来。
张承负带上了所有募来的泰山众,一共42人。然后,他选了31个善射的太平道徒,借走了众渠帅们的弓,也给自己加了把一石两斗的重战弓。最后,他又把祠庙中的马都带走,包括从程氏俘获的12匹,凑出了27个骑兵。这么一算,整整是100人,是他带过人手最多的一次了!
“道奴!你马术最好,这27个骑兵,就交给你来带领!管亥,你最为勇猛,就当骑兵的副首领!”
“好!我们都听你的!”
高道奴认真答应,管亥还是咧嘴一笑。张承负拍了拍这两人的肩膀,又走到于禁面前,正色道。
“文则,你是泰山众的头领,42个步卒,都交给你来负责!由你来全权指挥!而我等凑出的20多副扎甲,也全都交给你的步卒,武装到前排的刀盾手身上!”
于禁沉稳而立,面肃如石。他重重点头,行礼拜见,只是应了一声。
“诺!”
“卜渠帅,范渠帅,你们射术出众,都随我一起,带着31个弓手!到时候,由我们来首先射箭,发起这场突袭!”
“行!”
两位渠帅笑着点头,神色都很亲近。范朔看了眼张承负背着的,那把重型战弓,惊讶道。
“承负,这么重的弓,你是哪里借来的?你能用吗?”
“嗯,这弓是青州张渠帅借我的,是他用的弓,确实很重。这把重弓,我勉强能用,只是力气耗的太快…不过这场伏击,就属开头的伏射优势最大!得瞄准最重要的战果,来上几下重箭…”
张承负笑着解释了几句。接着,他神色一肃,锤了锤大野泽彭鲿的胸口,郑重吩咐。
“彭鲿,你受累些,先一步去大野泽!把你的兄弟们都发动起来,时刻关注着李氏的行动。而我们南下大野泽,也需要用你们的小船,绕开李氏的地盘,提前赶去泗水埋伏!”
“是!唯郎君是从!对李氏动手,我大野泽的兄弟,连觉都不用睡,十二个时辰看着!”
大野泽彭鲿恭敬点头,脸上满是激动。与李氏敌对了这么久,终于寻到了从未有过的时机,来让这大野泽的仇寇彻底消失!
“好极!黄帝庇佑,东岳帝君庇佑!那我们就出发南下,灭掉李氏!”
张承负朗声下令,近百人就牵马带弓,提刀扛枪,避开官道,低调往南边行去。两日后,众人到了大野泽,步卒和弓手都上了小船。而骑兵则绕远路,在大野泽向导的带领下,分开往南进发。
等到了大野泽南岸,距离乘氏县二十里处,众人就偃旗息鼓,在泽中好汉们隐秘的据点中汇聚休息。而李氏庄园的情报,也不断传来,把段氏高压之下,李氏家主的焦急、无奈、愤怒、决断,都一一显露无疑。
“李氏派往昌邑与定陶的使者,都回来了!族中祠庙整夜都点着火光,隐约能远远的听到争吵!”
“少族长李整发了狠!他去动员所有庄客,让大伙都准备好武器!说是要和段氏拼到底!”
“庄中人心惶惶,几位族老都站了出来,阻止了少族长的胡闹!第二天,族长李乾就下了命令,要各处庄子尽数掏空,庄客们也要借钱给主家…把所有的钱财,都送到主庄!全部用大箱子装好,装了好几辆马车,怕是有几十万、百万钱!”
“族老们动手,把那个一直好生款待的程氏嫡子,抓了起来!还让人连夜打了辆示众的囚车!”
“李氏族长李乾决定了!两日后,就带一百个信得过的族中子弟,带上马车财物与囚徒,去南边的段氏登门谢罪!但所有人,都穿上皮甲,备好弓刀!”
听到明确的时间,张承负心中大定。他看着一脸兴奋、亲自前来报信的彭鲿,仔细问道。
“确定是一百人?有多少骑兵?有没有铁甲?带没带长兵、弩弓?”
“郎君,是一百人!有18匹马,但16匹都要拉马车里沉重的财物,只有2骑是斥候!”
彭鲿压低声音,看了眼早已准备厮杀的众人,笑着道。
“李氏这是上门认罪,虽然也做了以防万一的准备,但铁甲、长兵、弩弓这样惹眼的违禁武备,是不可能带去成武县的。更何况,李氏门路有限,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估计也没有多少铁甲弩弓…”
“我们全副装备,有心算无心,又是提前设伏…哈哈!这一次,就要让这李乾有来无回!”
“嗯!彭鲿,泗水的渡口位置确定了吗?”
“确定了!李氏带着大车财物,只有那一处浅口,能够渡过泗水!”
“好!好极了!”
张承负豪气点头,少年的脸上显出老练的肃杀。他背着沉重的战弓,握了握腰间的精铁短刀,看向芦苇茫茫的大野泽畔,也看向去往南方的泗水支流。
“泗水横流,为谋大事,当取李氏的头!…”
“那就走吧!”
“走!!”
一众步卒甲士、弓手门徒,都登上大野泽的小舟。数十艘小舟轻快向前,二十多骑驾着马,沿着河岸一同南下。春日的河岸冒出翠绿的新芽,勃勃生机的大地中,却有杀机凝聚。而龙蛇起陆飞腾,等待未曾准备的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