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也保重!”
送别了岳父,江秋带着钱,转身去了县里的国营商场。
回村的路起码有三十里,背着东西来这一趟,差点要去他半条命,这下有了钱,还有了卷,不弄辆自行车回去,脑子肯定有问题。
更何况,现在寒冬腊月的,老婆穿的单薄,自己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他还得弄一些棉花,买几身衣服。
此时,另一边的家里,睡醒以后钟意坐在床上哭了整整一个上午。
她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很是不安,加上父亲的离开,更加难受起来,就连姐姐不停的安慰,也难掩她心中的伤感。
恰在这时,江秋的二嫂也跑过来打秋风。
前些天,江秋给父亲送了块肉,他父亲刚拿到家,就被宋春花嚷嚷着给分了,虽是一家人,在一个桌上吃饭,这娘们也生怕自己吃亏。
那块野猪肉分到手,连夜也没过,就被夫妻两人造了个干净,第二天大早又没皮没脸的吃父母和大哥的那份。
眼瞅着到了中午,父母和大哥大嫂也不愿意跟他们夫妻俩一起吃饭了,她就把主意打到了送肉的江秋身上。
刚一进江秋家里,宋春花搭眼就瞧见了悬在梁上挂着的那块五花肉上,她嘴巴一撇,心里直骂自己这小叔子真是个畜生。
自己家里这么大一坨肥的流油五花肉不送,送那柴巴巴的野猪肉给他们吃,简直没把家里人当人。
钟然瞅着这个不速之客默不作声,没人比她再清楚自己二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分家之前,二嫂就仗着自己怀孕下不了地,在家里做饭,每每克扣属于钟然的那份口粮,钟然顿顿吃不饱,还要在地里挣工分,几次都因为营养不良晕倒在田头。
分家的时候,宋春花更是直接从娘家喊了几个汉子故意堵在家门口,别说家里的钱了,就连那些锅碗瓢盆,他们家都没分到几个。
前些天她去江秋父母家里接粮食,还被宋春花喊来左邻右里,好一番奚落咒骂,让她丢尽了人以后,又把她赶了出去。
“钟然啊,江秋挣了大钱了?”
“这这么一大块五花肉说买就买了?”
“哎呦,这缸里米面都快装满了,也没给咱爸妈送点啊?”
宋春花在家里东边打量一番,西边又翻通一边,嘴巴啧啧个不停,嫉妒的目光恨不得给钟然扎个透心凉。
“江秋昨个不是送了块肉吗?”,钟然瞧了她一眼,看着她没点家教的举动,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哎呦喂,就那点破肉够干什么的啊?也不够还你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借的那些粮食啊。”
宋春花嘴一撅,根本没把那二十多斤肉放心里,更没想钟然回家借粮,三番五次的被自己轰出家门。
“江秋不会去偷了吧?”
“就他那尿性,给他踩了狗屎运,就算赌桌上赢了钱,也不够买这么些东西吧?”
“这偷东西要给别人知道了去,肯定得蹲苦窑啊。”
宋春花斜眼瞧着钟然,满嘴都是嘲弄,见到钟然沉默,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钟然,江秋偷东西的事,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你放心,嫂子嘴严的很,你把这块五花肉给嫂子带回去吃,嫂子保准不朝任何人说!”
说着,她就要去解房梁上挂着五花肉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