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涌伏笔

顾延瑾正在灶台前炖粥，见她来了，回头笑了一下。

“醒了？我做了虾仁粥，还有昨晚剩下的青菜！”

她点头，没有说话，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他把粥盛出来递到她手边。

“你今天行程多吗？”他问。

她接过碗，慢慢吹着粥面：“上午去律所整理下材料，下午有一场调解会，是个医患纠纷！”

“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叫车就行！”

“那晚上？”

她顿了一下，轻声道：“今晚别约饭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顾延瑾没有多问，只点头：“好，但记得吃饭！”

她应了一声，喝了一口粥，胃暖了，连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她不是拒绝他的关心，只是她知道她的疲惫不是一顿饭、一夜安眠就能彻底缓解的。

那是一种长年累积的东西，像沉在骨子里的潮湿，即使晒一整天的太阳，也未必能完全驱散。

她吃完早饭准备出门时，他替她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口，语气低柔：“今天别太硬撑！”

她点头，却没有答应。

……

她坐在车里翻看着昨晚的新热搜，果然又是一波针对她的舆论。

【林语宁处理医疗纠纷案件时，被指“强压医生道德责任”！】

【知情人爆料：林语宁曾以“救命”之名操纵媒体施压医院！】

她看着这些标题，神色不动，手指一页页滑过，从未停顿。

这些事她记得。

那是三年前她刚离开前律所，独自接的第一起医患类公益案件，案主是个年轻母亲，孩子出生后因术中疏忽导致脑瘫，医院推脱责任，拒不承担赔偿，那位母亲在病房门口崩溃大哭，是她接住了她。

她的确曾找陶珊帮忙放出了一段监控，的确曾联系媒体同步跟进舆论走向。

她没有后悔。

那孩子活下来了，母亲也在最终获得赔偿后，重新开始了工作。

可现在，那件事被扭曲成了“道德绑架”。

她不是没想到墨景言会翻这页。

也不是没想过许可馨会趁虚而入。

只是他们翻得太精准了。

翻得像是在故意告诉她—你越是靠过去打下基础，我们就越要让这些基础成为你坍塌的根。

她看了一眼时间，手机上的消息跳了出来，是陶珊发来的。

【许可馨今早的节目播了！】

【她哭了！】

【说自己曾被“某位公众律师”在私底下威胁，让她“最好别再缠着某个人”！】

林语宁嗤笑了一声，回：【她倒是记性好！】

陶珊：【你真说过这话？】

【我说过！】

【她装得真像个受害者！】

【她不是在装。

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受害者！】

陶珊沉默片刻，发了一张截图过来，是许可馨哭红眼睛的画面，字幕下写着—“有些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当人看，只把我当一场婚姻的牺牲品！”

她盯着那张截图良久，眼角冷了下去。

许可馨从来不是“牺牲品”。

她只是不愿意承认，她曾经拿着林语宁的信任做利剑，一刀刀捅下去，还装作一无所知。

如今那把刀伤不了她了，便开始哭，说：“我当初只是被牵连！”

真是讽刺。

车停在律所楼下，她收回情绪，进了办公室，助理小李已将这周的案件材料整理完毕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