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吴远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眉头紧锁,沉声问道:“秦哥,情况不对劲。要不要靠边停一下,下去问问清楚?”
我脸上勉强扯出一丝极其惨淡的笑容,只觉得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干涩:“不必了。先回去再说。”
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说到底,我和唐心柔之间,除了药厂的合作关系,她并没有任何义务对我忠诚。
如果她最终选择了宋无尘那条看似更安全更富贵的路,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她?
只是,我和妮妮,绝不能继续留在她的庇护之下,那太危险了。
……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沉寂。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商场门口那一幕——唐心柔与宋无尘并肩而行的画面。
她曾是我在这风雨飘摇中最信任的盟友,是支撑我走下去的重要力量。
如果连她都选择站到我对立面……
我简直不敢想象,今后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她!
“我相信唐姐不是那种人。”
吴远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透着一股笃定。
“秦哥,你也别想太多。实在不行,等唐姐回来,当面问问清楚就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他对唐心柔的为人有着近乎固执的信任。
“但愿如此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压下去。
如果她真的选择了屈服,选择了宋无尘,选择了那条看似安稳的路……
那么,我也只能,也必须,默默地祝福她。
车窗外的霓虹在深沉的暮色中拉长、模糊,最终碎裂成一片片冰冷的光斑。
我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唐心柔的微信界面,她的头像是一张三天前的朋友圈照片——
她温柔地抱着一只瘸腿的流浪猫,阳光从侧面倾泻而下,将她低垂的睫毛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岁月静好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吴远的车在红灯前缓缓停下,引擎声的骤然消失让车厢内的寂静显得格外刺耳。
汽车终于抵达了唐心柔的别墅。
透过车窗,我看到妮妮小小的身影正在院子里和保姆玩耍,无忧无虑。
我转过头,声音低沉地对吴远说:“你明天出去一趟,找一套安保好点,位置僻静的别墅租下来。我们尽快搬过去。”
无论唐心柔那边情况如何,妮妮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这巨大的利益和压力面前,谁又能保证永不改变?
“我知道了,秦哥。”吴远郑重地点点头。
之后的时间,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同等待审判般等待着唐心柔回来。
茶几上还放着她常用的那只骨瓷杯,里面残留着一点早已凉透的薄荷茶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挂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每一秒都像在敲打我的心。
然而,唐心柔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手机屏幕也一片沉寂,没有任何来自她的消息或电话。
这太反常了。
按照她的习惯,无论多忙,如果晚归或不归,总会提前告知一声。
心中那股不安和疑虑如同藤蔓般疯长,紧紧缠绕。
我再也按捺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