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的门无声开启,一股淡淡的茶香飘散而出。姚远山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迈步走入。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和两个蒲团,木桌上面横七竖八地摆着一些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木盘面前,双手正捏着一支毛笔在宣纸上书写着什么。
姚远山见状,有些错愕地对老者说道:“会长大人,我还以为你在闭关突破呢”
老者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是在闭关啊,谁说闭关就一定要打坐修炼了?”
见姚远山半晌没说话,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指着对面的蒲团说道:“先坐吧,我泡茶给你喝。”
姚远山面色微微一紧:“会长大人,恐怕现在不是喝茶的时候。”
“此言差矣!”老者一边收拾桌上的毛笔宣纸,一边笑道:“现在就是喝茶的时候!”
姚远山嘴角抽了抽,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姚远山依言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目光却始终落在老者身上,脸上的表情一直紧绷不已。老者却慢条斯理地从一旁的竹篓里取出一些茶叶,放入桌上的紫砂壶中,然后提起一旁的铜壶,将热水缓缓注入壶内。
水汽氤氲中,老者抬眸看了姚远山一眼:凉会儿再喝,这茶可是极品,我这剩得也不多喽!你可得好好品品。
见老者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姚远山实在是绷不住了,急切地对他说道:“会长大人,刚刚得到消息,雾隐山很有可能存在一只地武镜级别的妖兽!如果这是真的话,整个京城都将处于危险之中啊!”
“会长大人,雾隐山那疑似地武境的妖兽,还有渡鸦组织频繁在闹市动武,这个组织的实力也非同小可,这些情况都刻不容缓啊!”
老者轻轻晃动着紫砂壶,让茶叶在水中充分舒展,同时说道:“远山啊,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世间之事,急则乱,乱则失,慌慌张张能解决什么问题?”
姚远山闻言,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说道:“会长大人教训得是,是我太过急躁了。只是这妖兽和渡鸦组织之事,实在让我忧心忡忡。”
老者将泡好的茶水倒入两个茶杯中,推了一杯到姚远山面前,说道:“尝尝这茶,这是我在深山之中偶然所得,别有一番风味。”
姚远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先是微微的苦涩,随后便有一股清甜在口中散开,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好茶!”姚远山不禁赞道,但心中的焦虑却并未因此而消散。
老者也品了一口,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随后,他将茶杯放在桌上,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妖兽的消息,是那个叫秦沐风的年轻人发现的吧?”
姚远山神色一怔,随后点头道:“没错,是他告诉我们的。”
“这个小伙子,果然不简单呀!”老者莞尔一笑,随后又重新给他和姚远山斟茶。
“会长大人,这秦沐风到底是什么来头?”姚远山越来越觉得奇怪,眼前这位会长明明没有跟秦沐风见过一面,却好像十分了解他一样。早在青年武道大会全国总决赛开始之前,他就钦点了法宝昆仑镜的归属,无论秦沐风拿到什么名次,都要把那枚镜子给他。
老者淡淡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虽然姚远山好奇得心痒痒,但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老者是不会告诉他的,于是便又转回正题:“那地武镜妖兽一事”
老者轻抿一口茶,只是淡淡地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姚远山忍不住苦笑道:“事在人为我倒也想事在人为呀!但地武镜这种级别,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解决的。”
“这世间的事情都是如此。”老者放下茶杯,看着姚远山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说是闭关突破,但却在这写字喝茶吗?因为这个星球早就没有允许我突破的客观条件了,我哪怕打坐到入土的那一天估计都不会有多少进步,还不如写写字、喝喝茶、种种菜,说不定哪天某根筋开窍,它就突破了呢?”
姚远山尴尬地笑了笑,能把摆烂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恐怕也只有面前的这位会长大人了。
“远山,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面对老者的突然发问,姚远山先是愣了会,然后才说道:“会长您请讲。”
“这头地武镜的妖兽,明明距离京城那么近,但这么久以来我们却从来不知道它的存在,这合理吗?以它的实力,当今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挡住它,那么它为什么要躲在雾隐山里,还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直到最近才被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呢?”
这时候姚远山才想起来,秦沐风说过的那种可能性,这只妖兽可能因为某种限制目前行动受限。
只不过当时的姚远山在听到秦沐风说雾隐山有地武镜妖兽的时候受到的心理冲击太过剧烈,让心烦意乱的他没把这句话听进去。
姚远山立即就把秦沐风的这个想法告诉了老者听,老者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种很大的可能性,它也许是上古时期被大能封印在此地的;也有可能是雾隐山一直都是它的隐居地,它并没有要和人类产生任何交集的意愿。总之,先调查,搞清楚什么状况之后再想应对的办法。”
“我知道了会长大人!”姚远山眉头还是低沉着,“但如果这只妖兽是我们不得不解决的一个问题”
老者当即出声打断了姚远山的话:“我说过了,别想太多。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世界本就充满了诸多可能,任何意外每分每秒都有几率到来,如果明天人类就发现有一颗陨石要撞击蓝星,即便是天武境、甚至是武神境的强者都照样束手无策。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但求问心无愧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