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不能说的伤
孟锦凡独自坐在办公桌后,电脑屏幕早已进入待机状态,反射着她安静的面庞。
桌上的水已经凉透,她却没有起身换。
手中握着那只木风车,不转,静静地托着,也没有放下。
她回忆起今天下午的那场见面,那句“弟妹”的尾音还在耳边轻轻盘旋,如同微不可闻的尘埃,明明早该抖落,却总是轻飘飘地悬着,偶尔一阵风起,便再次扑进记忆最深处。
她说过不再动摇。
可她也知道,叶泽昌的那些话,是故意讲出来给她听的。
他懂她太多,知道她曾经念旧,知道她最怕别人说“你变了”。
他想试图唤回那个曾经眼神清澈、话一多就会紧张的小姑娘,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把她拉回那个她早已不愿回看的起点。
可她不会再回去了。
不是不痛,而是终于明白,有些疼,忍过一次,就不会再让它重演。
她闭了闭眼,把风车轻轻放回抽屉里,锁上。
这一刻,她仿佛也锁上了那些断续的余情。
而另一边,叶泽昌坐在车里,夜色压得他满脸沉寂。
车窗没关,风灌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狼狈。
曾经他站在叶家主楼的阳台上,俯瞰整个庭院,孟锦凡抱着花盆站在园子里,阳光洒在她头顶,整个人白得发光,他忽然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心。
那时候他觉得,不管是不是假身份,只要她还在这个家里,只要她还是叶太太,那么这一切就都是他的。
他甚至暗自认定,她不会离开。
可现在,他才明白—
她没有走。
是他,一开始就从没走进她的心。
她爱过的人是叶泽洋,是那个追着她跑遍整个燕京买枣糕的男人,是那个大雪天飞回家陪她躺在病床边的人。
可她爱的那个男人死了。
是他亲手“杀”掉的。
他顶着哥哥的身份活下来,也让她一并埋了他曾经的模样。
他自以为扮得天衣无缝,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孟锦凡不是盲的。
她是信的。
是信到死心塌地,才会不去查、不去问、不去怀疑。
可一旦信被摧毁,她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她从来就不是软弱。
她只是太温柔。
而温柔,一旦决绝,比任何狠毒都致命。
这段时间,f基金的“曙光计划”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孟锦凡几乎将全部心力都投入其中。
她开始频繁接触来自各个行业的女性代表,有刚从工厂辞职出来想创业的,有在家照顾病母却一直自学设计的,还有年过四十、想重新考研的。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挣扎过的故事,也有自己跌倒却不放弃的理由。
她总是认认真真地听,哪怕只是一个三分钟的简述,也不带丝毫怠慢。
她很清楚,这些人不像她有资源、有团队、有曝光度。
她们甚至很多时候,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而她愿意成为那个听的人。
不讲大道理,不安慰,不给所谓的“励志模板”。
她只说:“你不孤单!”
这天傍晚,她刚结束一场小型圆桌论坛活动,走出会场的时候,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