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谢博士,你越来越自恋了!”
“是你教的!”他在那边说:“你教我怎么接受喜欢,也教我怎么表达爱!”
“我有教?”
“你说你不喜欢不说话的人!”
“那你倒是说多点!”
“我爱你!”
她心跳微顿,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
“你刚才是不是脸红了?”
她装作镇定:“没有!”
“你耳朵红了我都能想象得到!”
“谢景行,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你才发现?”
“我真的觉得你有时候很欠!”
“我欠你一辈子!”他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我不想欠别人!”
陆知易安静了几秒,才轻声问:“你今天是不是也没睡好?”
“我怕你半夜醒!”
“那你早点睡!”
“你哄我!”
“谢景行,你多大了?”
“但我只想你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轻声道:“那你听好了!”
“嗯!”
“我爱你!”她轻轻说:“即使有时候我不说话,不回应,不表达,不笑,也请你记得,我爱你!”
那边的谢景行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以为他沉默了,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那头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听见了!”
她心里忽然一软,像是被什么慢慢填满,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彻底依靠的地方。
与此同时,京北傅宅的书房依旧亮着灯。
傅衍礼坐在书桌前,手机放在面前,屏幕还亮着。
他打开邮件的“已发送”栏,盯着那些无数封发往同一个地址却始终没有回应的信。
每封邮件都很短。
有的只有一句话。
【知易,你好吗!】
【知易,我今天梦到你了!】
【知易,你那时候走的时候,天也这么冷!】
他不是没想过删掉它们。
但他每次点开一封,又下意识地按了“保存”。
他甚至连她的回复都没等过—他知道她不会回。
可他仍旧像一个自说自话的执念者,在那个地址的尽头一次次把心绪按下去,然后告诉自己:“她会看到的!”
他不是不明白这很荒谬。
一个人走了,断了联系,连最后一次话都没说清楚。
她根本不会在意那些字,不会因为他的执着而改变任何决定。
她现在站在世界的另一端,拥有她的爱人、事业、生活。
她比他离开时更坚定,比他想象的更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她自由了。
而他,困在了她离开之后的那个秋天。
窗外又开始飘雪。
是入冬的第一场。
傅衍礼起身拉开窗帘,看着那一片雪花落在老宅的石砖上,沉默了很久。
这栋宅子从她搬出去那天起,就不再有“家”的气息。
傅如烟说,她可以再装饰一次,把客厅重新布置,把卧室换个颜色,把她的影子都抹掉。
他说不。
他不要她的影子被抹掉。
他希望它们一直在那里—那样,他还能假装她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