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没有接话,只是低头吻了一下她手背:“你有我!”
“嗯!”
京北,傅宅三楼主卧。
傅如烟坐在床边,正在一件一件叠着新换季的衣物。
她动作利落,指尖却隐隐发白,像是用力过猛。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文件,是嘉澄国际新的董事任命函,上面盖着鲜红的章。
她看了一眼,眉头未动,眼底却浮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讥讽。
她终于坐上了她该坐的位置。
可是她很清楚,那张椅子背后,是多少夜的筹谋、多少次故意的退让和伪装。
她不是突然变得强硬的。
她只是终于不再愿意做那个“被期待着乖顺”的人了。
衣物叠完,她走进浴室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面色清淡,轮廓利落,和几年前那个跟在傅家夫人身后点头哈腰的女孩已经判若两人。
她拿起手机,看着最新新闻下面的评论。
【傅如烟果然不是简单人物,傅家当年的“养女”,现在比原配都厉害!】
【她早就该接管傅家了。
傅衍礼现在根本比不上她!】
【这女人城府太深,我不敢嫁给她!】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她从不需要谁“敢嫁”她。
她只需要自己“赢了”。
可她也清楚—傅衍礼的冷淡不是她没察觉到的。
他早就开始慢慢后退,像是从他们的婚姻里一点一点抽身而出,又像是越来越沉入某种名为“回忆”的陷阱。
她知道他梦到过陆知易。
她也知道他看新闻时停留时间最长的,总是那个女人。
她不是没恨过陆知易。
可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她明明做了那么多,傅衍礼的眼神,却从来没有真正落在她身上。
她做了他最亲近的人,做了他父母的照顾者,替他打点家族事务,甚至替他站在商业局中迎来送往……但他从没给她一丝回应。
她原本以为,只要她足够好,迟早能替代那段过去。
但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人的心,藏着的不是人,是悔。
而她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一个“来不及”的人。
她关掉手机,走到窗边,夜风吹得窗帘轻轻飘起,她抬头看向远处,像在思考,也像在回溯。
她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在傅家偏院里抱着母亲尸体时的那场雨夜。
那时她也仰过头,看着天,眼泪和雨水糊在一起,一句都没喊出来。
她以为,她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可现在,她发现,她得到了全世界,却还是空。
夜晚十点半,陆知易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谢景行在阳台挂电话,声音很低,只说了几句便收了线。
他走回来时,顺手拿起吹风机替她吹发,陆知易靠在他腿上,闭着眼没有说话。
“你今天特别安静!”
“太吵的世界里,安静点不算坏事!”
谢景行笑了下,继续帮她吹着头发。
“你知道你今天说的那句‘我会疯掉’其实挺重的吗?”
“是啊!”她睁眼:“可那时候真的离疯不远了!”
“你没疯,是因为你太理智!”
“我理智,是因为没人能替我疯!”
“现在有人了!”谢景行的声音淡定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