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盘微微一顿，江辰希的指节在皮革上压出苍白的痕迹。

他侧头看她，路灯的光在他轮廓上镀了层冷白：“那林小姐——你高兴吗？”

这个问题显然在林砚秋意料之外。

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春日融雪，带着剔透的释然：“江先生真想知道？”

他赶紧将车停靠在路边，转头直视她的眼睛，眸色深沉如夜：“嗯，很想！”

“好。”林砚秋解开安全带，侧身面对他：

“那我就直说了，江先生利用我‘谈恋爱’，不过是想给颜小姐和小朵一个体面的缓冲期，既应付了家族联姻的压力，又能让她们母女在南省继续立足，我说得对吗？”

江辰希的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方向盘。

“林小姐比我想象中敏锐。”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但不全是利用，至少……和你相处很舒服，很愉快！我是挺喜欢和林小姐这种聪明又大气的女人相处的。”

“舒服？”

林砚秋挑眉一笑：“那我该感谢江先生吗？这样的评价，感觉比表白和‘我爱你’来得真实和真诚！”

江辰希一笑，执着道：“林小姐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舒服！”

林砚秋直接说道：“和江先生这样的人相处，总比和傅城那样的男人交流来得舒服，就好像自己进入商店没有目标，店员给自己推荐了一个不错的商品！”

“商品？”

江辰希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林砚希会这样比喻自己。

“怎么？不喜欢？”

“没有！”

江辰希看着她笑了笑：“这比喻也贴切，真实！”

顿了顿，他突然一脸真诚：“谢谢林小姐一直给我的帮助，我心里真很感激你，要不是遇见你，小朵她——”

林砚秋瞧他没继续说下去，才接话道：“江先生知道吗？你每次提到小朵时，眼角都会有细纹。”

她忽然伸手，指尖在他眉骨下方虚点，“就像现在这样。”

江辰希猛地别过脸，发动车子时油门踩得稍重，引擎声骤然响起。

林砚秋却不介意，继续说道：“其实我挺羡慕颜小姐的，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疼，哪怕隔着一层‘替身’的误会，也比很多商业联姻幸福得多。”

“她不是替身。”

江辰希的声音冷得惊人，却在尾音处泄了气：“至少……现在不是了！”

林砚秋又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好一阵才笑了笑：“那她应该庆幸，还是悲伤？”

这问题，江辰希也不知道答案，所以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