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海并没有要跟她叙旧的意思,反而就像是点燃了炸药包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而且语气也不耐烦。
“你小小年纪,问这些事情干什么?”
这一回答让秦望舒的心忽然紧了。
原本就带有怀疑,现在她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低下头,应了一声,没有再接秦东海的话,只是反复询问:“阿姨呢?”
秦东海瞪了她一眼,不温不火地开口:“去缴费了。”
“她的钱应该不够吧,我去看看。”
秦望舒借机出门。
她关上病房的门,脸色意味深长。
她没想到秦东海会给出这样的答复,心酸,但说不出原因。
她缓缓来到缴费处,果然看到了房英。
房英见到她,也只是不温不火地吐出来了一句:“你还知道来?你爸居然养了你这么个丧良心的女儿。”
秦望舒对房英这刻薄的话表示忽略。
她就事论事,太急迫了。
“我今天去给妈妈上坟了。想到了这墓地当初是你和爸爸定的,想问问能不能迁坟?”
房英在交完费后,想起来了她的问题,一边往秦东海的病房走,一边回答了她的话:“迁坟?迁什么坟?坟是那么好动的吗?别哪天你妈找上我,我有理说不清。”
房英像吃了炮仗一样,根本不会好好说话。
秦望舒觉得有些奇怪,继续补充:“阿姨,你误会了,我今天去拜祭母亲,发现母亲的坟墓和别人不一样,周围很多虫子,所以想要迁坟。”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病房的门。
秦东海看到两个人出现,加上聊天的内容,脸色瞬间变了。
变得难看不已。
“迁坟?迁什么坟?”
秦望舒注意到了,秦东海的神情有些警惕。
房英见状,顺着他的话,回答了刚刚的问题:“这不是望舒要给她妈迁坟吗?说是因为那墓地有虫子。真是莫名其妙的,怎么别人家的墓地没有,就她妈妈的有?迁墓地多麻烦?还要找人相看。况且人都已经没了,就不要折腾了的好,人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房英这半是碎碎念的话,一边上前为秦东海按压着腿。
秦望舒借机观察她的神情。
房英这个人,按照她的了解,向来是有什么心事都要写在脸上的,这么松弛的装也一定装不出来。
所以她说大费周章,难道是真的?
秦望舒没有立马发言,却看到秦东海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的胡子颤动,厉声指责秦望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孝顺?要是你妈有什么不舒服,需要迁坟的地方,早就托梦了!现在至于让你母亲在地下也不得安宁吗?”
听到这些话,秦望舒心底觉得讽刺的厉害。
她很想开口问一句“这么多年,妈妈有给你托梦过吗”?
但她害怕不欢而散,话到嘴边,只好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秦望舒不是傻子。
她也心知肚明,总觉得秦东海知道什么。
就算这件事不是跟她直接有关的,那他也必然脱不了关系。
秦望舒的指尖像要嵌进肉里,强忍着不适才没有发作脾气。
她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狠毒,居然云淡风轻地做出了这么多。
秦望舒强忍着心底的翻江倒海,低下头,淡然地开口说出了一句:“那就听你们的。”
只是心底愤恨,不能立马为母亲解决墓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