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了?姑姑怎么看你不太开心呢?”
苏念原本不想说,可禁不住问。
就在苏向红第三次问她的时候,她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嘴里还模糊不清嘟囔着:“我要一直陪着姑姑,我不要姑姑死。”
苏向红一怔,哭笑不得:“姑姑不死,姑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她把苏念抱进怀里轻轻安慰着。
小姑娘抽抽搭搭好一阵子才止住了泪,说着他们上自然课,老师讲到昆虫的寿命,班里有其他同学问人是不是活的最长、最了不起,老师的回答却是人的生命很脆弱。
苏念泪眼汪汪抬起头,小小的手捧着苏向红的脸。
她一听到“生命脆弱”,就想起苏向红无数次把她和苏漾挡在身后、独自去面对争执和危险的场景。
在少年宫里是,在肯德鸡里是,在梁老太家是,在电影院里也是。
她知道,未来的很多年里,姑姑会不断重复地选择这么做。
可姑姑的年龄在增长,白头发都明显增多了。
苏念越想越伤感,这才难过了大半个上午的。
听她说明白了原因,苏向红忍着泪安慰。
好一阵子,两个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苏漾送个乔迁礼也太慢了,难不成还住人家新家了?
就在苏向红准备亲自去把人找回来时,苏漾总算是迈着重重的步伐跑回来了。
一进门,他两眼放光,大声嚷嚷着:“新邻居家真有钱!”
苏向红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小祖宗,小点儿声,让人听见了笑话。”
“笑话什么?笑话有钱吗?”
苏漾的灵魂发问令苏向红愣在原地。
她好奇问道:“真那么有钱?”
苏漾猛点头:“我刚去他们家时,他们家门口都被诶围得水泄不通,还好我机灵,才在大人们的缝隙中挤-进去的。”
他一脸自豪。
“姑姑,我说自己是苏大姐的侄子,他们一听就知道了,还说你人很好,让我在家里随便坐,我就坐了一会儿。”
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苏向红一边听他说一边打开煤球炉的通风口,火势很快就旺上来了。
她拿起一个奶锅煮了一锅水,等水沸腾时,把三鲜伊面的面饼放了进去。
像是钉在一起又被火钳子夹过的面饼很快散开。
苏向红打开粉料,抖着放进了锅,又打开酱料,费了半天劲才把白擦擦的酱挤了个干净,心里还疑惑着,这能好吃吗?
一分钟后,她服气了。
整个屋子飘着的都是三鲜伊面的酱香。
苏漾也顾不得显摆自己在新邻居家都见到什么了,他抱着碗就在火炉子边上等着,只差流口水了。
苏向红又赶忙往锅里磕了两个蛋。
她趁面煮的刚刚好时,把锅端下了火。
如此一来,蛋刚好是溏心的,用筷子轻轻一戳,浓稠醇香的蛋黄就会缓缓流出来,裹着面条,更是可口。
苏向红给两个孩子各盛了一碗,一时没忍住,也用筷子挑了一根尝尝。
“姑姑,味道怎么样?”苏漾不怕烫地已经往嘴里塞了一口,还不忘问苏向红的感受。
苏向红没说话,但她又往奶锅里添了水,炖上火,不言不语拿出一袋新的三鲜伊面,放进了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