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语气平静得可怕,像极了寒冬初雪落在铁上:“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这些年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说我背叛?”
他目光凌厉:“你有什么资格说?”
林晚晚身体狠狠一颤,脸色瞬间苍白。
“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我全都见过。”
谢淮舟咬牙:“一模一样,一分不差。”
“你把你自己做过的龌龊事安到我头上,是不是觉得我谢淮舟特别好糟蹋?一文不值?”
林晚晚神情逐渐失控,眼眶通红,情绪在临界点边缘徘徊。
“我……你……”
“你什么都不是了。”
谢淮舟冷漠打断:“我对婊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这贱货,休想给我泼脏水。”
林晚晚突然嘶吼一声:“谢淮舟,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修车厂,背影仓皇而落魄。
空气重新恢复了安静。
谢淮舟闭了闭眼,脑中浮现的却仍是林晚晚赤脚踩着玫瑰花瓣扑上齐枫的画面。
当时他坐在监控前,看着那一帧帧亲热镜头,不自觉咬破了后槽牙。
血腥味混着反胃感,在他嘴里久久不散。
他不是不心疼。
怎么可能不心疼?
五年时间,他把全部身家和心思,都投在了一个人身上。
甚至当初他的亲戚住院需要手术费,他也没舍得动林晚晚的直播资金池一分钱。
“淮舟,我红了之后,帮你买一套外滩最贵的房子好不好?”
她在那间租来的小公寓里窝在他怀里,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他说:“你赚的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买口红,买包,买喜欢的东西。”
那时候他觉得无所谓,她爱他就好。
现在想来,真傻。
他给她自由,她拿去养小白脸。
他给她婚姻,她拿去做单身人设的护城河。
而他—
他像条狗一样,在她施舍的爱里绕来绕去,幻想着她有一天会回头。
但谢淮舟从此不做狗。
哪怕脱层皮,也要换副骨头重新做人。
章滢缓缓走到谢淮舟身侧,递过纸巾。
“脸色很差,心跳太快。”
她声音低柔:“这些年,你很煎熬。”
谢淮舟低头看着她,眉头微蹙:“你不问问我,我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什么?”
章滢笑笑:“我都知道。”
“你怎么会……”
他疑惑地问。
章滢轻轻偏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捉弄似的笑意:“谢小舟,你还没认出我来?”
谢淮舟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小时候在老巷子,你带我翻墙去偷邻居家枇杷树,还记得吗?
被发现后你揽下来,说‘是我偷的,别打她’。”
“还有,一次你发烧,我给你泡了袋奶粉,里面还加了酱油,你喝了三口差点吐出来……”
她轻笑,眼角微微泛红:“但无论我的恶作剧多过分,你从来不会怪我。”
谢淮舟怔怔地望着她,脑中倏地浮现起那个小女孩—
她有双亮晶晶的眼睛,总喜欢穿着红色小裙子在小巷里跑来跑去;
她跟着他屁股后面喊“小舟哥哥,小舟哥哥”;
她离开那年,只留下一张写着稚嫩拼音的纸条,说:“我搬家了,等我回来,我们继续种花。”
“滢滢……”
谢淮舟低声喃喃。
章滢轻轻点头,眸色柔和:“嗯,是我。”